“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虽然恐惧感难以抑制地从心底涌去,但羽生旬终于还是没有被那种令人窒息的脆弱感情所支配,将刀插入身下的地板中,缓缓地站起身来。
就好像约定好了似的,当他勉强站直身子的瞬间,四周突然重新回归了死一般的寂静,走廊上,所有门都已经打开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由远及近,逐渐响起、交织,仅凭耳朵已经渐渐无法分辨出声音到底是回音还是真声,阴冷而尖锐的女声就好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入了羽生旬的耳朵里,让他本就沉重的身体如遭雷击,再次摇摇欲坠起来。
慢慢的,一张张诡异的面孔从教室门里探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同样奇怪的微笑,而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脸上。
在那些面容里,羽生旬看见了健次郎、看见了鹤田老师、教导主任,甚至,他还看见了江上理事长……
他们,本该是人……
但他们现在却都失去了人的样子……
笑声逐渐变得纷繁了起来,不再只是出自同一个女生之口,而是从走廊上所有人的喉中响起。
“不行……不行……我得逃,我必须先逃!”
最为恐怖的,不是敌人潮水般的攻击,而是他们就站在你的面前,拿着锃亮的钢刀,却只是对着虚弱的你发出诡异的微笑。
而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往往不是一刀斩下所造成的伤痕,而是对于那伤痕中可能出现的疼痛的恐惧。
唯一庆幸的是,羽生旬的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
没有任何犹豫,羽生旬转头就走。
这是一场赌博,他在赌,赌身后的那群灵体不会动手。
拖着沉重的身体,他紧咬牙关,扶着墙壁,有些颠簸地跑了起来。
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诡异的笑声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磅礴的压力不断地袭来,随着声音的逼近,笑声中逐渐变成了哭声、惨叫声、还有愤怒的叫喊声。
没有回头,也无法回头。
羽生旬害怕,害怕自己一回头,心里的防线就会被彻底击垮,眼前的恐怖景象,可能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围的血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黑暗,黑暗逐渐变得黏稠、缠绕在羽生旬的四肢之上,让他的每一次迈步都变得越发的艰难,就好像一根根锁链套在了他的身体之上,疲惫之感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
“不能睡!不能睡!”
难以抗拒的虚弱感一遍又一遍地轰击在羽生旬的大脑上,渐渐的,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这黑暗是来自于环境,还是来自于自己紧闭的双眼。
“羽生君,羽生君……”
有些熟悉的女声,出现在了羽生旬的身侧。
他只感觉自己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住,然后就那么被拖向了一旁。
身形一转,羽生旬已经再次回到了熟悉的走廊之中,这一次,是教学楼的走廊。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淡淡的银光让刚刚从黑暗中抽身出来的羽生旬有了一丝淡淡的不适感。
短暂的适应之后,羽生旬终于看清了那个拉拽着自己的身影。
“月照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