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故礼如今沉稳,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十足的爆竹,一点就着,加上从商这条路本就难走,若没有果敢的性子,也不能陪着言家父子一路过来,做到这样大。
这样的刘故礼,在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了结不清的那一位。
永宁王府的小女儿,安平郡主。
相遇的最开始,正是那一曲西厢记。
不谙世事的娇小姐,带着丫鬟进了一座荒凉的败落院子,见到了攀墙翻院的俊小子……
世俗的偏见,身份的落差,这些最应该成为阻碍的原由并没有妨碍他们相爱,正真使他们分离的,是远比这些更现实的东西。
这段故事,本该是九曲十八弯,却被言书三言两语一笔带过,元夕意犹未尽的咋摸着嘴巴,嘟嘟囔囔道:“玉璃,你是真没有说书的天分。这样的故事都能被你说的这样干巴巴的。还要我自己发挥想象力。”
“又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言书道:“倒值得你这样追问。”
旁人听来似乎轻描淡写的故事,落在当事人身上时却是字字锥心。
古往今来,比起喜剧,悲伤的故事总是容易更受到追捧。甚至能被称作一段佳话,写进本子里,编进唱曲里。
孔雀东南飞的自挂东南枝,梁祝里的哭坟。你们听得兴致盎然,荡气回肠,却不想,那是怎样的泣血心肠。
最好的感情,不是这样值得万人歌颂的,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才是最值得期许的。
元夕虽不懂言书的心情,却也不再多问,乖乖的闭了嘴。
见他这样,言书反而笑了:“好在,刘翁现在过得很好。”
这几日,言府难得的清净,凌战在家养伤,元夕被扔回了墨轻骑,韶华日日陪着刘典,独留下不爱多话的烟岚和宛芳两个。
言书干脆连七宝阁都不去了,日日窝在家里翻账本,既不会客,也不出门,闲的无趣了就抄一篇兰亭序,或者绘一副春景图,自在逍遥,全无心机的模样。
如此过了四日,直到秦敛派人传信到了家里。
彼时,言书正在画一副祥龙,听得小厮来报后,落笔点睛,转身笑眯眯的对着烟岚宛芳道:“清净日子,怕是要暂时结束了。”
他窝在屋子里躲懒的这几日,外头的事儿可算不少。
头一桩,便是户部尚书家四儿子,亲君卫督察莫宇莫琴心的心上人掉入荷塘不小心淹死了,原本定在下月的婚礼不得已要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