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这次倒未惊讶,确认云绾是画皮师,不是一般人,自己的身份她定是也早早便查出来了,若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看到今儿这一幕,以及主告诉自己这些。
“你今儿特意让我看到方才那些,告诉我你是画皮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云绾轻轻笑了,道:“你抓我,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你……”被人羞辱,且对方还是一女人,南辞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冷静下来,他道:“既然你继承了挽袖人生,那挽袖其实在北疆一战后身死,其实就没有活着出来。只是,你为何……”
“宿主意愿未完成,情绪变化过大,很容易被人怀疑?”被把玩到现在的人皮,丝毫未变形状,质量了极好:“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挽袖和我从前遇到的那些宿主不一样,她的记忆多半被洗掉了,我想不起她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一片空白,也不知应该如何去演绎挽袖,多多少少有点出路。”
“不记得了?”南辞不禁想到了自己除见云绾,问她雪茹郡主的事情,云绾那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不是能装出来的,唯一的解释便是云绾真的没有继承挽袖的记忆,或者挽袖自己也不记得了。
当初他也只是猜测,如今倒是应了,也算是明白君莫笑为何不需别人在挽袖面前提起过往之事了。
这便有些奇怪了,宫里从未说过挽袖出事记忆全没的事情,有点说不通啊?
“你就别想了,总归我的出现并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会完成挽袖遗愿让她好好离开投胎,随后便会离开。我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你以后就消停会儿吧。”云绾耸了耸肩,道:“因为现在,你重要的敌人不是我,相反我们都是异类,应该要相亲相爱,好好互相扶持不是。”
南辞不屑道:“谁和你说同类,你们画皮师非正非邪,而我们南昌昆凌那可是名门正派。岂能混为一谈。”
“名门正派,南辞,你不会是傻了吧,难道还不知道天夜阁已放出消息要除掉我们画皮师一族和渡灵魄一派的事?”
“天夜阁要除掉……”南辞犹豫了下,狐疑的目光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云绾所言。
“不可能,除掉帮派这算不得小事,天夜阁一点消息都未透出,再说和我南昌昆凌又有何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南辞,说你太单纯呢,还是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绾不急不慢道:“画皮师一族需画皮你帮死人完成遗愿才可一直存活,渡灵魄一派则是渡灵,无论是好,还是坏事做尽只要给报答渡灵魄便做,邪,和渡灵魄一派想比,我们从不招惹是非的画皮师一族也算的上是正派了。方才你也看到,那女子不过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竟被活活摘去面皮,五官尽毁,这等残忍之事,天夜阁自称正派,做的可对?”
“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画皮师,便要遭受这等不公平待遇,生死如蝼蚁?”
云绾一字一句质问,指责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却干这畜生不如的事情。
南辞一掌拍去:“胡言乱语,自古邪不胜正,你们是邪派这是事实,天夜阁追杀你们自有天夜阁的道理,容得你一小小画皮师在这说三道四。”
云绾侧身避开,手指微按在南辞手掌旁,用力压下,冷笑道:“你以为,天夜阁除掉画皮师一族,渡灵魄一派后,你们南昌昆凌又能尚存多久?”
“废话连篇。”南辞脚快如影随,毫不留情向云绾踢去。
云绾腾身一跃避开了,南辞乘追的紧,她也不是吃素的,轻轻松松倒退或者左右移动,避开南辞要了命的力道。
“呵呵,因为这一句话被激怒。南辞,你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云绾立在屋檐上,居高临下道:“今儿这一切,你所看到的话听到的,都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到我们画皮师一族和渡灵魄一派被灭门后,你们南昌昆凌消失不见后,别说后悔二字。话到此,再见。”
那一身白衣轻然,身姿纤细,宽大的衣袖一甩,乘风而去,潇洒肆意,不过眨眼便消失在这片无边月色中。
南辞望着云绾离去的方向,久久矗立在此。
临走去北水前日,也便是云绾赌萧常情一字最后一天,如果这天萧常不来,那便是她输了。
江府很静,无论是早起天隐隐才泛了鱼肚白,还是晌午用膳,除了打扫巡逻的宫女丫鬟,再寻不到半分过多吵杂的声音。
下了早朝,江子衿如往常行事将众大人呈上的折子命人搬到后殿。
君莫笑脸色不怎么好看,高烧退下不久,有些苍白。
江子衿在门前犹豫了会儿,见君书归已正常批阅折子,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