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指缝间漏在脸上,不烈,温暖得恰到好处。
明明在一处荒芜破地,可周遭的一切,她都觉得好美。
很久没这么放下戒备了。
突然,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静静地躺着,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最近太累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牵着杭墨的手,回到了那个初次私见的湖畔旁。
凉亭旁,那片世外桃源里,有微风拂动湖泊的涟漪,有偶然经过的飞鸟低鸣,有桃花展露出细小而脆弱的花瓣,有柳絮轻扬,飘在脸上,微微酥痒。
还有他,那个白衣少年,十指相扣间,仍会清晰地感受到他手中的余温。
她当然知道,这是场虚无的梦境。
耿思言深情地看着他,不知不觉,泪水打湿了脸颊和衣襟。
杭墨看着他,声音如初见般温柔,如一抹甘露流淌心间:“怎么了,夫人?”
耿思言吸了吸鼻子:“你叫我什么?”
“夫人。”他重复了一声。
“没听清。”
“夫人。”
“还想听。”
“夫人。”
他没有一丝不耐烦,嘴角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风,温暖而沁人心脾。
耿思言破涕而笑,一头扎在他怀里,像个孩子般,寻求着拥抱与安抚。
他抱着她,指节滑过她的一头青丝,轻柔地摸着她的头。
睡梦中的耿思言,眼角滑下了两行泪痕。
这么美的梦,不该哭的。
真是不争气啊。
最后,这场梦是被一下撞击给撞醒了,她倏地睁开眼,当即便看见眼前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