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假期,医院的工作就成倍增加。车祸有连环,火灾有伤亡,喝酒有中毒。
谢晟遇连轴转了两天,还没能休息,刚下手术就又被叫去了。
小米说送来了一个腹痛的病人,检查出来是阑尾炎马上要手术。
“谢医生,王主任站手术去了,只能您来。”
谢晟遇揉揉眉头,应一声:“马上来。”
又是两个多小时的手术,谢晟遇才得到缓解。今天不巧又是他的夜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班。
小米累趴了,瘫在椅子上不肯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求你了,放过我吧!”
另一个值班水水笑她:“和谁说话呢?”
“上帝。”
谢晟遇笑了笑摘下眼睛,打算趴一会儿。
“谢医生!”门口有人叫他。
小米和水水脸色一变,顿时就不好了。
“不会吧!”
谢晟遇走出去,护士长拿着他的手机过来:“谢医生,你的手机落消毒室了,有人打电话呢。”
诊室里小米朝护士长喊:“秦姐,你吓死我了!”
谢晟遇朝护士长笑笑,说确实是,以为又有病人。
他接过手机道了谢,看了眼未接电话,是章媛。
走到楼梯间,把电话拨回去。
“阿遇啊,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啊?”章媛那头很吵,估计是在学校。
“这几天估计不能。”他倚护栏上,转动酸痛的脖子,“太忙了。”
章媛也不逼他,又问:“你奶奶的东西你见着了?”
说起这儿,他倒想起了商笖,嗯了声,算是回答。
“修好了记得取回来,你奶奶昨天还跟我念叨。”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刚刚沉闷的心情的到缓解。
要见商笖,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这几天商笖也没闲着,忙着修复那红盖头,只剩最后一点工程—把破损的鸳鸯补好。
商笖有点犹豫。这绣补到不难,就是不知道到底要做新一点,还是保持老样子,把新修复的地方做旧。
她问了李芝楠,的到的回复却是让她自己决定。
思索再三,她决定整体翻新,这样即能保存更久,又不会轻易损坏。
完工那天刚好国庆假期结束。
池春约她出去,说找个美容医生看看,她左手上的疤能不能祛了。
商笖拒绝了,她嫌麻烦。
“不是吧您?那条疤好看吗?”
商笖摸摸那条疤,觉得谢晟遇技术挺好的,痕迹也不太丑陋。
“受伤哪有不留疤的,又不碍事。”
池春拗不过她,骂一句她蠢就气呼呼挂了电话。
听她这语气,商笖没敢告诉她那些祛疤药她根本没用这件事。
留疤就留疤,算是个纪念。她想。
等了几天,商笖也不见有人联系她,那红盖头就一直在她那儿。她琢磨着是联系先前的客人还是联系谢晟遇。
想起那天他说还会联系自己,应该就是自己来取回去的意思吧?
商笖决定还是等谢晟遇的电话。知道他是医生很忙,她也不着急,不打搅。
隔天她回了宫里,因为师傅说组里来了任务,人手不够,她必须回去。事发突然,她也忘了告诉谢晟遇。
织绣组收到上头通知,要修复一副清朝初期的绣图。不是什么名品,但是篇幅较大,工序复杂,工作量不言而喻。
商笖负责绘制图样和部分绣补,和师傅和组员协商好后大家开始动工。
这绣品在藏库放的太久了,长年积灰,光是清灰就要好久。
商笖拿着棉签把缝里的灰尘蘸出来,猜想这绣图原本的样子。
绣的是人物,大抵是清朝的哪位娘娘或者格格。
人物一般是绘画,鲜少有人选择刺绣的方式记录人物。商笖暗自打趣:前人的思维模式真是无法理解,不怕麻烦。
下班时,她师傅苏易让她留下一会儿。
等苏易关好南院的大门,才带着商笖出宫。
“伤没留根儿吧?”苏易问她
“没有,完全好了。”
“那就好,你师娘前线日子还怪我,没照看好你。”
商笖有些愧疚,抚上脖子:“不干师傅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