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想说真的,只是看着那双幽沉如渊的冷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道,墨姒颜不是周晋的人。
而是
主上的人。
只是,这个猜测她不敢想。
“风语,你逾矩了。”那一声叹息,无异于凌迟,让她一瞬体无完肤。
那人甚少说重话,对风语与其说包容,不如说是纵容。
所以,风语的脸色可想而知。
就像,一无所觉的牵线木偶,而那人的手,握着十方的线。
风语咬咬唇,经典珊瑚色的色调也难以掩饰惨白,她握着长鞭的手紧了紧,不难看出此刻的僵硬。
诡谲的沉寂之后,那人低低一笑,哑声问她:“用的哪只手?”
闻声,风语轻轻一颤。
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人的手段,只要他想,轻易地可以让人求死不能。
她不敢想,如果他真的废了她的手。
“主上”风语听见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狼狈与不甘。
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却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个明眸如花的少女,她没有一分胜算。
男人的态度,已经告诉她,她有多么愚蠢。
大!错!特!错!
“风语,你不该。”
此话一出,他冷白的手稍稍一抬。
风语会意,几乎是颤着手把长鞭交付于他。
她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此刻却像魔咒一般,令她窒息。
有那么一瞬,风语觉得他看着她的眸光,与死人无异。
“我曾经说过,谁动她,我要谁的命。”
“包括,我自己。”
他以长鞭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百媚千娇的脸一点点惨淡,眸间却无疼惜,反而,有着压不下的暴虐。
风语甚至嗅到他的呼吸,都透出嗜血的味道。
另一边,雪隐看着男人邪戾的深眸,不觉沉声说道:“我主,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不必”那个男人略一勾唇,漫不经心地说道:“她的账,我来算。”
“再说,你下手不知轻重,如果,不慎伤了这张脸,怎么办。”
他的手若有似无地划过风语的眉骨,尔后往下,勾勒着她的眼尾,尾指擦过粉腻腻的侧脸,有种缱绻的味道。
这个男人,只需一眼,就会让你觉得可以与他地老天荒。
“风语,你也是时候长长记性。”
男人手中长鞭隔空一扬,凌厉的鞭尾扫过风语的颈侧,那一道血痕,比墨姒颜的不知道深了多少。
风语的面色一瞬惨白,因为痛入骨髓,粉白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知道,那个男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比谁都狠。
而她可以留一命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张不知肖似谁的脸。
不对,她现在已经知道。
那个明眸灼灼一笑而倾山河万里的少女。
墨!姒!颜!
不多不少,整整十鞭。
那人的力道拿捏得很好,除了脸,该让她长记性的地方一处不少。
随手丢了长鞭,那人低哑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风语,记住我的话。”
“是”
除了痛,更多的是屈辱。风语听到自己的声音,麻木而冷静。
她发誓,今日他因为墨姒颜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至死不忘。
“风语,你知道”那人稍稍倾身,几乎抵上她玉润的耳垂,厮磨一般:“我不喜欢阳奉阴违的女人。”
闻声,风语倏地一僵。
他知道他能窥人心,却蠢到在他面前动不改动的心思。
风语,你果然不会长记性。
“谨遵主上之言。”风语低眉,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想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她高估了自己,同时,也低估了他的危险。
那人看也不看她,径自往外间而去,步履虽则从容,比之以往,却是多了一分不淡定。
“雪隐,收拾一下。”
“是”雪隐颔首。
那个男人一走,此间便只剩下了雪隐和风语,至于石台上的那个美人,早已陷入昏沉。
雪隐擦着那一柄古银的解剖刀,眸光自美人背上的佛经一掠而过,沉声说道:“风语,我此前提醒过你,别把自己当一回事。”
“你怎么不听?”
闻声,全身绷紧的风语倏地抬眸,几不自持地低吼道:“雪隐,你放肆!”
没有人可以看风语的笑话!
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