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我也笑。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又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何舒白的身份一点儿也不简单。
他像是沈言池的朋友,可又不太像。
我实在是想不出,除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这个人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惦记的。
可看何舒白对夏歌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完全可以清楚他的权势地位绝对不会低于夏歌。
那么,何舒白图的是什么?
“问出这样的话,你可就一点儿也不可爱了。”何舒白笑着拿药放在我桌上,又给我递了一杯水,接着嬉皮笑脸的,“你就当我是闲得无聊,想要做做好事好了。”
“不可能。我必须要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换得夏歌的罪有应得。如果这个代价,是我的孩子的话……”
我没有接那杯水,而是低下头,抚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
如果代价是要带走我这个孩子的话,那么,我不愿意。
我已经失去了沈言池,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又不是拐卖儿童的,我要你的孩子有什么用。”何舒白冷笑了一声,忽然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叶知微,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现在你要清楚的一点是,即使我亲自出手帮你,能不能让你,让这个孩子活下去,还是要靠你自己,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我明白。
何舒白跟我非亲非故的,他不会像沈言池一样,把我养在温室里,处处派人保护着我的安危。
离开了沈言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我自己小心翼翼地走。
“只有当你可以保护好自己以后,你才有资格跟我合作,自然也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我很喜欢这个何舒白的行事作风。
他跟沈言池不同,沈言池喜欢谋定而后动,从来不事先声张些什么。
可这个何舒白,却很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你的面前,让你自己做一个选择。
就好像,拿回了自主权那样。
但,行事作风是一回事,不能轻信他,又是另一回事。
“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我回答他。
夏歌之前设计的事情,让我明白一件事。
就是,绝对,绝对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
包括我眼前这个救了我性命的何舒白。
我不知道他的来头,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又如何轻易地跟他做交易?
何舒白并没有生气,而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你有很多的时间考虑,只不过,叶知微,我可不希望你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比这一次还要狼狈哦。”
他说完以后,就离开了病房。
我一个人坐在病床边上,回想着所有的事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此后的一整个月,何舒白都没有再出现。
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人都没有再出现,没有夏歌的骚扰,没有沈言池的温柔,甚至没有媒体的报道。
我像是一个彻底跟沈言池断了关系的女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病房里。
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关于我存在过的证明。
就连那天我去大闹婚礼的视频,在沈言池的眼里,也变成了我妄想攀龙附凤的证据。
何其悲哀。
一个月以后,我出院了。
我原以为,会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接我。
可没想到的是,一走出医院的大门,我就看见了叶知心的那辆车子。
那一天,就是在和她分别以后,我跟沈言池才出的车祸……
我想要绕道走,可叶知心却先我一步横在我的面前,眼里有遮掩不住的愧疚,“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