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这点唯一知情人特权所赐,曹胥断断续续知道了不少关于林枕瑶的事。
譬如林枕瑶和路家的小儿子是一对儿,从小青梅竹马的,但是没有几个院里的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林枕瑶上赶着的。
从林映深的角度看,路珉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好好待人。
后来愈发相熟,曹胥也常同彼时在美国读博的林映深相聚。
印象最深的有一次,两个人正吃饭的当口,林映深漫不经心地牛排切到一半,被一个电话打断之后,脸色变得像是要杀人。
他裹挟着飙到顶点的怒气值,克制地尽量温和对曹胥说:“你先吃,我去办点事。”
曹胥一头雾水,“那您还回来吗?”
不怪他有这种诡异的直觉,林映深每每情绪反常,十有八九都同他那位事儿精妹妹有关,而一旦同她有关,大致就不是还能闲闲返回来再续这顿饭的情况了。
果不其然,他一人孤独寂寞冷地吃完那顿饭之后,又深沉的一个人开车回了酒店。
夜里十点左右,这个受伤的人才接到那位没良心饭友的电话。
原来是林某那位身体状况不太好的妹妹瞒着他一个人偷偷开车去机场接男朋友被林某知道了。
事实上,两个人住在一起,终归是有些不方便的。
要曹胥说,这也就是妹妹单方面警惕性太差,林某可从不单纯把她当妹妹。
几乎是那边车库一开,林映深就接到了电话。
家里的监控他安排了人盯着,本意是为了保证家里的安全,但是林枕瑶那个时候大概觉得自己被监视了。
林映深接到通知那一瞬间的心情堪比多年前听说林枕瑶被她亲妈带走,又看到了那栋房子着火时候的焦灼。
他有多苦,曹胥也只能看到他能理解的部分。
而更多的不快和不甘,林映深咽下了多少,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
身为林映深的好友,曹胥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妹妹心存颇多怨怪。
林映深打电话给曹胥的时候,刚刚在一家酒店门口接到安置了路珉的林枕瑶。
“曹胥,抱歉。”
他彼时语气有多无奈又有多如释重负,曹胥不是不知道。
林映深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在表达歉意,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通通不在电话这头,曹胥听得出来。
他一时没忍住,问:“林映深,值得吗?”
林映深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一段。
曹胥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其实最看不惯的,就是哪个朋友为情所困为女人伤不必要的心。
但是林映深的答案和别人不同。
长久的犹豫之后,他没有直接给出值得或是不值得的答案。
“我就像看着她好好活着。”
林枕瑶的病,拜路家老太太所赐,在院子里传的人尽皆知。
小姑娘也不太容易,院子里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出于避讳还是什么,表面上对她关爱有加,正经社交场合都该亲近亲近,但真到了结交的时候,私底下并没有几个人有林枕瑶的联系方式。
更不用提她后来也跟着去了国外。
她的病活不长,这不是秘密。
但是曹胥觉得林映深比她还像个命不久矣的人。
真正数着日子在过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也因此,最后听说林枕瑶在山里出事了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点不能道的如释重负。
曹胥想,林映深终他妈于的能把生活重心扭到别的事别的人上了。
然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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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林映深看到曹胥一个人在抽烟。
曹胥在等他。
林映深当然知道这种事说出来是个人就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他静静地站到曹胥跟前。
曹胥这些年过的也算顺风顺水,除了如他一般仍未成家之外,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做的是这些人敢想不敢干的自己喜欢的事,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伤怀。
他肩上搭着做旧的李维斯牛仔外套,嘴里衔着一根牌子不算好的烟,跑鞋上还挂着仿若浑然天成的复古效果——的灰尘,像个真正的艺术家。
曹胥感觉到他过来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曹胥知道自己劝不动,换句话说,这世上除了林枕瑶本人,谁他妈能救活一个装死的人。
林映深这么一个明白人,大致自己也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曹胥实在不必一次次失言了。那对好友而言不过是二次伤害。
同样的,林映深也不必解释什么。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明白,宋忱杳同林枕瑶那些不寻常的相像,大部分是出于他本人的直觉。
也没什么办法讲述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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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杳变身以前本职是个画画的没错。
但是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拥有新身份的自己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小火一把。
……不过#宋忱杳糖葫芦#这种词条实在有够羞耻的哈。
更可怕的是点开热搜词条,下面清一色是归园里面她画给别的嘉宾的简笔画小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