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久蔼,微亮的余孽,就像久病的枯干老人鼻头上残留的一缕游丝气息……
这片深山的地渊里,最后的弱光在我们头顶上合拢之前,终于到了青铜锁链的老家……
三条青铜锁链的末端依然扎在绝壁上。
“你们说,古人是如何在这万里绝壁上,搭建起青铜链桥的。”
胖子突然问道。
没人回答。
大家都回答不了,就如七千年前,古埃及法老们的重千吨的方尖碑,是如何从千里之外的采石场运到庙前墓旁的……
没人知道,只有后辈们的腻想与猜测……
“不知道。”出于礼貌,我给了死人魁一个他能想的到的回答。
……
……
这里的山崖呈现着黄色略带着赭的色调,光秃秃的,比死人魁的头顶还要不毛。
青铜链子的结束之地,算是个台子,约摸两米的宽度,当然,它还有下面。
对,我们没有到底儿,黄色赭色的山壁再往下几十米,影影绰绰的首先入眼的,是个巨型的山洞。
不能称为叫洞,雄壮,宏伟的天作之工,洞口太阔,足可以过一架大型波音空客了。
准确说,是个巨型的石头拱门,形状不是很规矩,自然形成的类似巨型鸟头状。
毫无疑问,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不禁暗想,这方巨门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际遇呢?
…….
吊在青铜锁链上整整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散坐在两米宽,却绕着山体无限延绵着的石台子上再次休整。
胖子的肚子,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地锣鼓喧天,鼓乐齐鸣了。
我则是又一拨儿骨软筋舒……
且得等着青铜乐声住了后,恢复精气神吧
不过,我勉强忍着没吐,已经算极大的进步……
……
大家簇在一起,我隐隐嗅到一股子,若有若无却又异常顽固的臭味,不知道他们三个,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胖子死人魁正蹙着眉心,一只手肘贴着左肋下。
这老胖伙子不会是受伤了吧,他体宽肉厚,体味也来得凶,臭味是他身上的吧?
我默默地瞎想着……
“魁爷,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他。
死人魁仿佛给吓了一跳,正了正身子,忙不迭回道:“能有啥事,没事没事,就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来来,哥儿几位,把干粮掏出来,加能量、加能量,吃完了小睡两钟头,多了没有,咱连夜干,干完了早点返家……”
马指挥,马当家又把拿捏出生杀大权,指挥大家。
她自己也没闲着,抓出一把干粮,像啮齿类动物嚼山药似“擦擦擦”开吃了…….
我依然没有胃口,想着夜里要干活的份上,闭着眼,嚼蜡似地咽了一块带蔬菜的压缩干粮…….
老妖一边吃一边拿着望远镜瞭望着远处。
死人魁一堆肥肉像块发面饼似的瘫在两米宽的石台儿上,喘着粗气,一语不发,尽情享用着食物。
……
吃喝完了,大家各自找了比较合适的地方躺下……
没几分钟,马队长率先扯起了震山响的高低炮音双接鼻儿的鼾声……
这女人真是心大,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是睡不着,看着上方渐渐掩去轮廓的夜幕,思维发散的,像一片轻薄的稀雾,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聚不到一处…….
…….
黑烟,到处都是黑烟,但是一点都不呛鼻子。
黑烟顺着地面向远处卷去,在天的尽头停住了,向上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人形的黑烟旋转着,停滞。
一张脸渐渐浮了出来,妈呀,这不是老曹吗?
老曹怎么在黑旋风里。
我张开嘴巴叫了声:“老曹,你咋回来了?”
“啪!”
老曹冷笑着,掏出枪给我一花生米。
……
脑门中弹,清凉和剧痛袭来,老曹居然杀了我?
错愕…..
……
惊醒了,南柯一梦,不对,枪声好像是真的.
我摸了摸脑门子,还好,没有血窟窿。
不过梦太真实了,脑门子颇有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