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婉清想着能看出好戏,梳洗打扮后就早早去了寿康堂。
没成想她到了之后,却看到二房两院的人都到了。
庄晓慧脸色晦暗的坐在旁边,轻笑道:“母亲这是何意?”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溪儿和格儿都花不上银子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帮衬着,区区五百两算得上什么,你们正院一千二百两才叫多呢。”
老太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凌厉的冷光。
徐婉清只听两句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当下笑吟吟的走过去,“你们还在说昨日银子的事啊?祖母拿出了多少体己银子帮如萍姨娘?”
庄晓慧本就心中不满,听到这话便勾唇笑了,“你祖母的体己银子不少,能拿出五百两银子补贴偏院,还真是大手笔呢。”
她不是个软柿子,否则在如今老太君还是一家之主的时候,她万万不敢说出这么明里暗里讽刺的话来。
老太君听得面色不虞,偏偏她此举就是在帮着偏院,根本没理和庄晓慧争执什么。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徐婉清当即笑道:“祖母一向疼爱我们这些孩子,如今四妹妹重病,自然有许多花银子的地方,给五百两也不算多,和正院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
庄晓慧本以为她会自己说服,此时应当帮正院说话才对,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等出她帮偏院说话。
她当下不快道:“清儿你没管过家,不知道这银子在年关时最是花的如流水一般,别说这是一千多两银子了,就算三千两也用得完。”
说到此处,她又瞥了如萍一眼,“我精打细算才能打理整个二房,偏院倒是轻松得很,躺着就能拿现成的银子花,还不用操心年货的事。”
“夫人这是对老太君给银子的事不满了?什么躺着就能拿银子,溪儿重病到如今还不见好,格儿过年的新衣裳都没来得及置办,我们要点银子买点东西不过分吧?”
如萍有老太君撑腰,当下便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银子给都给了,现下/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多也没用,老太君不待见正院就是不待见,有本事他们正院也给徐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啊。
徐婉清看着庄晓慧脸色铁青的说不出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她连忙开口道:“好了好了,既然两院都拿了银子,那便不要在祖母这里争论了,祖母还头疼着呢。”
看她此时跳出来当老好人,徐梓玥不满的蹙眉,随即轻笑道:“说来三妹妹还真是为二房考虑,不是不打算把俸禄给我们用吗?现下倒不说存起来的事了。”
“我也想存着给兄长娶妻用,可二房现下手头这么紧,倒是我没想到的,也不知你们从前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徐婉清感叹一番,忽然眼前微亮,“我倒忘了,你们借了长房的俸禄至今未还,算了算了,既然都已经用过这么多银子,我们长房也不会多过计较了。”
这番话听得众人微愣,一时倒都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从前就是用了长房的俸禄,上回清点库房和账本也没具体说出个所以然来,现下徐婉清这么说,就算他们心里不满也不好反驳。
半晌后,众人不再因为银子的事争执不休。
老太君和庄晓慧心里都憋着气,各自也都不搭理对方了。
待一行人从寿康堂离开,徐婉清特地越过他们来到如萍身边。
“姨娘不必担心银子不够用的事,要是以后再缺银子就向祖母要,反正祖母是不舍得五弟他们没银子花的,再不济你来找我也成。”
她余光看到庄晓慧母女俩难看的脸色,接着又道:“你们二房可就只有五弟能够传宗接代,祖母和我自然要多帮衬你们。”
若说老太君和庄晓慧不和的内情,一是当初争夺长房管家之权结下了梁子,二是这么多年了,庄晓慧始终没给二房生出个嫡子。
现下她说这样的话,便是往二房正院心口上扎。
如萍是个见风使舵的,如今看到老太君和长房都向着自己,登时飘飘然的不知自己是何身份。
她轻笑道:“虽说我疼爱溪儿和格儿没有什么分别,可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唯有儿子在身旁,将来老了才能走傍身的资本,没儿子的日后注定孤苦伶仃。”
闻言,庄晓慧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当下便想站出来,却被徐梓玥紧紧拉住了胳膊。
“且让他们得意着,母亲不必与他们在这里计较。”她低声劝慰一句,生怕母亲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占理的事。
庄晓慧只得硬生生忍下被讽刺的憋屈,直到来到了无人的正堂,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老太君偏帮着偏院就算了,毕竟她这么多年都不待见我,可徐婉清那贱蹄子是怎么回事?这两日变着法的跟我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