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表舅一家子,虽说二房也能腾地方给他们住,可你也知道,我母亲刚去世不久,二房正院怎么说都不能迎客,还是让他们住长房更合适。”
徐梓玥柔柔开口,提到庄晓慧就红了眼。
“那也不能让表哥住清竹院,我大哥的院子向来不许旁人进的,要住长房也不是不可,不过得搬去南院。”徐婉清也不推脱,大方指了个院子让他们住。
听了这话,老太君的脸色却有些不好。
她是一家之主,娘家人来不能安排在清竹院,只能让他们住在偏僻的长房南院,日日从清竹院过时,侄儿一家子定然心中不舒坦。
“祖母觉得如何?若是不妥,还是让他们住在二房吧,或者掏银子住外头的客栈也行。”徐婉清淡然望着两人,语气不容拒绝。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太君心里不免有些生气,刚要斥责就被拦住了。
徐梓玥笑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妹妹不让他们住清竹院也是有苦衷的,那就让他们住南院好了,只是妹妹到时候得多说几句好话,不能让他们心里不舒坦啊。”
“有什么不舒坦的,你们二房和表舅更亲,你们都不愿让他们住,我同意腾出长房已经够好了,是不是啊祖母?”
徐婉清明摆着不想落他们话柄,非逼着老太君亲自说好才行。
老太君脸色微黯,拼命压抑着才没让自己露出不快,“清儿懂事,就让他们住南院,你表舅他们不会挑剔的。”
徐婉清勾唇,点头道:“那就好,你们若是无事就回去吧,我还得歇息呢。”
老太君的脸色又是一僵。
“祖母,咱们走吧。”徐梓玥适时开口,生怕老太君沉不住气露出什么古怪了。
祖孙俩互相搀扶着离开,徐婉清故作无力的贴在阿春身上,摆出一副没力气送的模样。
看到两人讪讪离开,阿春这才笑出了声,“活该她们不高兴,小姐和谢家非亲非故,不必对他们太过客气。”
“你不觉得蹊跷吗?”
这话问得她一愣。
徐婉清摘下面纱,沉吟道:“徐梓玥明知道可以凭着那东西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何不去春猎?为何不忙着对付偏院,反而跟着老太君来这里游说此事?”
闻言,阿春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觉得她是何意?”
“且看着吧,不过如萍姨娘这几日又没有动静了,看来是徐格伤口愈合,让她对正院的不满也消失了几分。”
徐婉清说到此处,不免有些心烦。
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这个节骨眼上被老太君和徐晏怀疑,这才挑拨的正偏两院水火不容,可如今事情没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着实让她觉得挫败。
阿春绞着手指,“奴婢觉着……”
“小姐!”紫鹃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密谈。
“你这是怎么了?”徐婉清奇怪的瞥了她一眼。
紫鹃指了指院子,气喘吁吁道:“小姐见鸳鸯回来了吗?奴婢半个时辰前和她说话呢,她要去寿康堂打听打听这两日的事,到现在都没回来。”
“鸳鸯向来不会乱跑的,老太君来了长房,她打听不到什么事就该回来,你到处都找遍了吗?”阿春皱了皱眉,觉得这事有点不简单。
“找了,就是怕鸳鸯太晚回来,奴婢才和玲玉沿着长房和后花园去找,可问了寿康堂的人,他们说根本没见到鸳鸯,整个院子也没有她的影子。”
紫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起来是真的担忧了。
徐婉清紧紧抿着唇,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鸳鸯平日里稳重话不多,去外头打听消息也都是很快回来,何况她们这些洒扫丫鬟都是这个时辰打扫院子,如今快一个时辰没出现,必然是出事了。
思及此,她连忙起身道:“你就说弄丢了我的首饰,让老太君派人翻遍武侯府,我就不信鸳鸯会被害。”
鸳鸯虽老实,却不是她的贴身丫鬟,谁要是想通过她得到自己的把柄,那就是白费心思。
她倒想知道,谁会明知鸳鸯无关紧要,还是暗地里动手。
那个人想得到什么?
紫鹃自小和鸳鸯同在府里伺候,此刻听到这话不敢怠慢,忙去寿康堂借人了。
老太君刚欠了长房答应收留娘家人的人情,听说徐婉清的首饰丢了,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派人去找。
那些人找了两个时辰,徐婉清就在正堂枯坐了两个时辰,茶都添了四五杯。
“别倒了,我不喝。”
她瞥了一眼阿春手中的茶盏,顿时面露厌恶。
阿春也知道她等得太久,叹着气放下茶盏,“奴婢出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紫鹃和玲玉便无精打采的进来了。
徐婉清眼前微亮,看到她们黯然的脸色又坐了回去,“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