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实在是不舒坦,莫不是谢韫还是在意那些谣言的?
眼下青黑被霜降用脂粉遮了,她慢慢触碰自己的脸,外面传来霜降的呼喊声,想是谢韫下了朝回来。
她简单的理了下衣裳,走了出去。
谢韫正坐在马车上,瞧见他出来,脸上挂着笑,蒋婉冷着脸,瞧着不太高兴。
谢韫有些莫名其妙,他扶着她上了马车,待马车帘垂下,他侧头看她:“你瞧着不太高兴,为何?”
“臣妾没有。”蒋婉声音清冷。
谢韫突然笑了,伸手捏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蒋婉侧头挣开他的动作,谢韫动作一顿,他愣了愣,而后叫她:“蒋婉?怎么了?”
蒋婉没说话,谢韫知道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再开口,想着等晚上回来再问仔细。
不一会儿,马车在蒋府门前停下,蒋府门口依旧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蒋婉这一次从容的多,大抵是心里藏着怨怼,对旁人也没太注意。
谢窕他们是和蒋婉他们一起到的,家丁将一箱又一箱的回礼往府中搬,足足搬了一炷香的时辰,就像是两家在争夺哪家回礼多似的。
蒋茹在门口朝蒋婉行礼,这一次蒋婉倒是没太冷漠,略一低头朝蒋茹回礼。
两对佳人各自进了府。
蒋府膳食已经在前厅备好,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蒋婉垂下眼睛。
徐媚管理后院的能力,说句实在话,确实是管理的好,若有机会,她还真要同徐媚取取经。
老夫人由赵嬷嬷搀扶着出来,一群人忙站起身行礼,只谢韫一人微微拱手。
老夫人拉着蒋婉在身边坐下,宴席一开始,老夫人就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蒋婉,煜王待她如何。
蒋婉沉默了下,而后照实说。
谢韫其实待她挺好的,给足了她面子。
老夫人听闻谢韫对蒋婉很好,这才放下心来,她拍了拍蒋婉的手:“谢家儿郎个个是痴情种,婉丫头,你有福咯。”
闻言,蒋婉掀起眼皮,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谢窕,忽对这句话生起一丝怀疑。
谢家儿郎个个是痴情种么?
那谢窕为何不是?
老夫人没注意到蒋婉的情绪变化,一个劲的夹菜给她吃,蒋婉又不好意思推迟,只能一个劲的埋头苦吃。
谢韫看在眼里,却因为老夫人是长辈并不好多说什么。
用完膳后,蒋权将谢韫和谢窕请到了书房,蒋婉和蒋茹则一个回了徐媚那里,一个去了老夫人院里。
谢韫和谢窕被蒋权恭恭敬敬的请到书房,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蒋权迟疑着开口:“今日下官将两位殿下请过来是想同殿下说一说,下官这两个女儿。”
他看向谢韫:“大女蒋婉,生性温纯,却在出嫁前有了那样的谣言,实属不该,还请煜王殿下多多担待,谣言一事,人多嘴杂,随意说一句都被当做真的,但下官可以以人格担保,大女绝对没有做出不守妇道之事。”
谢韫听得明白,他点点头掀起眼皮,问到:“侍郎大人这是相信自己女儿,还是怕她这件事影响蒋府声誉啊?”
蒋权被问的一愣,他支支吾吾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不不,不是一个意思”,谢韫摇头,“前者是作为一个父亲,后者是作为一名官员。前者在意的是女儿,后者在意的是名声。”
蒋权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谢窕,发现他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准备,他尴尬的笑了笑:“煜王殿下所言极是,下官当然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不知煜王殿下可能成全下官这颗为父的心?”
指尖摩挲着手边杯盏,谢韫垂下眼睛:“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