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成为众矢之的,徐媚心有不甘。
她求救似的看向蒋权,谁知蒋权接触到她视线后竟扭头不愿再看她一眼。
她颓然的靠在楠木椅背上,原先挺直的背脊此刻如被大雪压垮的嫩竹,再直不起来。
蒋茹瞧着连蒋权竟也懒得再管徐媚,她忙从坐上起身,跪在老夫人和蒋权面前:“祖母,父亲,还请息怒,姨娘她也只是被人冷落一时这才口无遮拦,今日是母亲的祭日,姨娘万没有要破坏祭礼的意思。”
老夫人惯来看不惯徐媚母女,此刻听见蒋茹替徐媚求情,只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再瞧她。
蒋婉也是眸光冷淡的落在蒋茹身上。
唤齐盈一声母亲,她也配!
因着是蒋府家事,谢韫不好开口,便一直在一旁看着,但若是真对蒋婉构成什么威胁,他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插手。
蒋权有意偏袒徐媚,瞧见蒋茹大有他不开口便跪地不起的意思,他为难的看向主座另一头的老夫人。
老夫人被蒋权这模样气到,她冷着声音:“瞧我做什么?我这母亲的话你又不听,还看我什么眼色?”
老夫人说的是气话,蒋权在朝为官多年自然听得出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他犹豫不决的看向徐媚,让徐媚在院里思过的话明明到了嘴边,他却觉得难以启齿。
谢窕将蒋权神情看在眼里,日后他若想继承大统,还需他这位岳丈大人的帮忙,淡淡的瞥了眼跪着的蒋茹,他拱手道:“老太君,孤斗胆也来求求情,徐姨娘虽是妾室,可到底是太子妃的生母,今日又是太子妃嫡母祭日,万不该闹得不可收场不是?”
他顿了顿,目光在蒋婉身上一掠而过:“孤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蒋家家法孤自是无权干涉,但思过一事,过了今日也是一样,不妨就让徐姨娘在此候着,待祭日一过,在闭院思过也是一样,不知老太君和岳丈大人意下如何?”
蒋权自是欢喜,今日他先应下,待祭礼一过,他寻个机会同母亲说说情,什么思过,也就过去了。
他瞥了眼老夫人:“臣认为太子殿下提议甚好,母亲……”
老夫人虽心有不愿,但毕竟提议的人是太子殿下,左右要给面子,她瞪了眼蒋权:“太子殿下提议自是极好的,就依着太子殿下的意思办吧。”
一场闹剧收场,管家来禀报说是前头祭礼已经准备完毕,让他们前去。
众人前往前院,祭坛几日前就已搭建好,巫师举着剑,瞧见他们过来,挑起瓷碗中一抹符咒用剑在空中刺穿,那符咒立马化为灰烬。
那巫师吞了口面前另一只瓷碗里的水,喷洒在剑上,嘴里振振有词,头顶的铃铛发出清灵的响声,众人看的入神……
蒋婉微微后退一步,对这些兴致缺缺,她淡漠的看着台上装腔作势的巫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巫师名义上是蒋权请过来与齐盈的魂魄通灵,但实则到底是通灵还是避灵,无人知晓。
谢韫察觉蒋婉的动作,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握住,十指交握的瞬间,蒋婉回过头来看他,他目不斜视:“笑什么?”
蒋婉倒也没掩饰,她掀起眼皮:“明明人比鬼更可怕,但他们偏偏就是怕鬼,说到底不过是心里有鬼罢了,为了心鬼做这等掩人耳目的事,属实可笑。”
谢韫没放过她语气里那丝凉意,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掌心,引得蒋婉侧头看他,他借势附在她耳边:“我心里没鬼,放心吧。”
蒋婉心中一暖,手掌又被他握紧了些,耳边他声音清冷:“我同国公约好了,下傍晚带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