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兰耳边回荡着付叙的话,“庄兰,我不喜欢你,你该知道的!”
是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卫明歌,偏偏卫明歌总是将她往他身边放,说的多了,付叙也有些忍不住了失态了。
“我知道!”她听到自己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付叙却有着些不知所措。
或许她是第一个如此果断的女子,他有些不适应。
“你知道?”什么时候?
他自认为藏得很好。
庄兰看着眼前的付叙,她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傻得可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能懂你说的每一句话的心态,能懂你想要得到她的夸赞的渴切心情……
庄兰不由得湿了眼眸,不过她很快掩饰道,“眼睛里进沙子了……”
付叙没有戳穿她的谎言,既然要说的话带到了,他便起身告辞。
“世子,若是有一天,大人不愿意与你在一起,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大人。”她说的是实话,卫明歌越发稳重,感情这种事也被她藏在了内心深处,留得久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付叙显然对这话有什么误解,不过他还是轻声道谢,“多谢!”
……
陆且徐在这里为质子已两年,没事便喜欢朝着北国的方向望,一望便是老久,随侍的人也习以为常了。
今时不同往日,北国朝权易人,陆且徐相当于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就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
今日雨势小涨,朦朦胧胧的还有些雾,几声长嘶透过云层刺入他的耳朵,多久了,这家乡的鸟都开始往这里飞了吗?
暗自嗤笑一声,他这个质子翻不起水花,这些宫人也惯会踩低捧高,对他都是爱理不理。
“啪啪啪,吃饭了!”一个宫人将饭食往他面前一推,语气丝毫没有恭敬。
“看什么看,赶紧吃,吃完了好好干活!”他每每对陆且徐审视的眼光很无措,为了顾及面子,也总喜欢对他大吼大叫。可惜陆且徐像老定的僧人,对其充耳不闻,他便愈发找不着火发。
饭食还是一样的:稀粥加一碟素菜,一日三餐,次次如此。
陆且徐也没说话,闷着头便开始喝。他才不会为了这点而委屈自己,况且北国还有希望他回去的人,他又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高贵的人来了这里,还不是和我们这些贫贱的人一样,左右不过是个弃子,真是可怜!”
那些人也没避讳他,就这么说了出来,陆且徐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假,可那又有什么用,至少他们说对了一点,他是弃子,不被北国所期望。
或许这两年,都被他拿来等待,等待那个几乎不可能的诏书……或许他真的尽力了,或许现在他该为自己而活了。
……
清幽的院里满是无名的小花,清纯的、艳丽的。可谓百花齐放。
庄兰默默的提了壶茶过来,轻手轻脚的放下,又拿了床被子搭在卫明歌身上,而后坐在一旁安静的刺着绣。
刺绣本是她最讨厌的东西,繁琐难做还考验耐心,可她和卫明歌待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沾染上了她的习性,不骄不躁,内里再大的情绪变动,她都能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