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穿着寝衣,披着外袍盘坐在位上,脸上还带着些许倦意。
但那倦意在看见高德顺身后的画妘兮时,顿时烟消云散了:“夜溪宸做了什么,深夜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画妘兮不仅在脸上和手上贴了伤疤,还画了不少淤青,看着就像是被毒打虐待过一般,十分骇人。
“皇上!求求您救臣媳的命!”她走路也稳不住,扑通就跪在了皇帝驾前。
皇帝一抬手,示意高德顺将人扶起来,眼睛望着画妘兮伤痕累累的皮肤:“你只管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对高德顺道:“把皇后也叫来。”
本朝皇后不仅主管后宫,也兼管着皇家的婚娶事宜,叫皇后来,显然是要对夜溪宸有所动作了。
画妘兮心中稍安,掩面抽噎道:“宸王今夜忽然动怒,臣媳不过推拒了他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便对臣媳大打出手,甚至连府里的房子都弄塌了!”
连房子都弄塌了!
皇帝重重地呼了口气:“这还了得!你们是为了什么事而争执?”
画妘兮委屈道:“臣媳近来身体不适,王爷又非要……没想到王爷便动了十足的武力要打臣媳,若不是臣媳跑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无法面见皇上圣颜了!”
“朕看他是想造反!”皇帝浓眉耸起,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满是怒意,“朕钦赐的婚事,为了一己私欲,宸王胆敢草芥人命!高德顺!”
外面跑进来个小太监,是高德顺的徒弟:“皇上,师父方才去请皇后娘娘了。”
“谁都一样!”皇帝瞪着眼,“现在就去把宸王给朕请到这里来!朕要当面问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小太监连忙当差去了。
画妘兮垂着坐在右下,不断假装擦拭眼泪,屁股在凳子上不安分地轻轻挪动着。
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规矩,面见圣上,坐着只能稍稍沾个凳子边!
这种情况下,还得保持腰背挺直的姿势!
简直比跪着还要难受!
一时殿内太监都被遣出去当差,皇帝端详着画妘兮的眼神有了几分疏离:“宸王妃,是老十送你来的?”
画妘兮“嗯”了一声,跟着解释道:“臣媳带着贴身婢女逃出王府后,本想回到家中求助,路上正巧遇见了十殿下。”
皇帝点了点头,安慰她道:“你别伤心,朕和皇后自然替你作主。”
不多时,皇后便脚步匆忙地赶了进来,看见画妘兮,登时心疼得不得了:“快让我看看怎么伤成了这样?太医呢?”
画妘兮连忙说:“皇后娘娘莫要担心,臣媳无碍,只是小伤,涂些药就好了。”
“这还叫无碍?”皇后捧着她的手,拉在灯下照着,“这么嫩的皮肉,青的青紫的紫,宸王这是要杀了你么!”
皇帝单手揉着额角,半眯着眼:“朕已经命人去传,皇后,你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宸王!”
宸王府中。
经夜溪宸询问,众人这才发现,原本一直和他们站在院中的画妘兮,眨眼间居然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