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受伤,就是一百天啊,躺在床上差点发霉,若不是祁麟三天两头往这跑,强行命令她不许起身的话,估摸着西风早就一蹦三尺高,下床捞鱼去了。
终于,在御医用脑壳担保确定可以下床活动后,西风被子一掀开,即可像条脱缰的野马,狂奔出屋子,享受三月以来,头一次阳光浴。
祁麟跟着她一块出来,面上神情如水,双眸却是笑不达底,他有心事,且还不是小事。
西风老早看出,只是她没问,或者说不问都知道,毕竟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既然伤好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刺客吧,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呢。”祁麟这般说道。
“好啊!”不疑有他,西风一口答应。
两人没带任何侍从,一路步行从寝宫来到大牢。
此次刺杀的有四人,三个小厮一个头牌,小厮已被就地斩杀,头颅现在还挂在菜市场之口呢。
天香还活着,只不过三个月的牢狱日子,早已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若不是祁麟口中肯定,西风断然不会将眼前之人与春梦楼的头牌相当挂钩。
这就是刺杀失败后果。
彼时的天香,身着囚服,头发乱糟糕,脑袋低下,看不见脸。
身上有鞭痕,皮开肉绽,大老远一股腐烂味道传出。
双手被呆,手腕处脱皮,十根手指肿成猪蹄,且每个手指的指甲都不翼而飞,只留下血红翻滚的肉块。
“呕!”一个没忍住,西风被眼前场景刺激到,刚吃进去的饭吐出。
祁麟倒是不怎么介意,想他堂堂一代君王,征战沙场多年,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杀过多少敌军将领,又怎会被眼前这点小小生肉场景影响。
却见他伸出手,抬起天香的脑袋,对着西风道:“来看看,眼熟吗?”
回头看去,本该是一张绝美的脸,此刻却是血肉模糊,看不清皮肤,看不见五官,但是那双怨恨的眼,紧紧挂在生肉之上。
“呕!!”吐得更严重了,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外跑去,这个地方让人恶心,压抑,不适。
祁麟笑,却是嘲讽,跟着一起出去,眼见西风吐得站不稳脚,却半点上去搀扶的意思都没有,双手环胸,更像是在看好戏。
他道:“这就受不了了吗?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废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嘛!而且你带我来这的目的为何?”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恶心她吧。
“那位天香姑娘,不觉得眼熟吗?”
“嗯?”话中有话,他想表达什么?
“我以为,你多少会认识她一点?”
“我为什么要认识刺客?”
“因为,她是北山的细作啊。”
“呃!”惊讶!
“北山虽然被我收服,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听话的余孽,干这种不自量力,螳臂挡车的蠢事…”说着禁不住笑起来,他不惧怕刺客,他只觉得这种送死行径,实在愚蠢的很。
西风眸子一紧:“你现在是怀疑我吗?怀疑我幕后策划了一切,引诱你上钩,继而进行刺杀?”
曾经有那么一瞬是这样怀疑的,但想想西风的智商,再想想舍身挡刀,差点一命归西,那怀疑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上前一步,企图摸摸她即将炸毛的小脑壳,奈何对方后退一步,就是不让摸!
“想什么呢你,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对我的心意呢,让你过来只是单纯想让你看看,识不识得此人,毕竟是你老乡嘛…”
“哼!”苍白无力的解释。“祁麟,你若是怀疑我,大可派人将我也抓去大牢,我不在乎,但是像这般不信任的试探,却着实让我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