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灯初上。
京中有两大湖,烟霞湖和清阳湖,清阳湖对所有百姓开放,烟霞湖则只允许京中贵族玩乐。
清漪抵达烟霞湖畔时,已是灯明时分。
烟霞湖水波光粼粼,倒映出湖面上灯明璀璨。
湖面上来往如梭的画舫里传出好听的丝竹管弦声,还有如黄莺一般的歌女唱着悦耳的小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委婉轻妙的歌声在湖面上传开来,叫人心头一阵荡漾,忍不住生出些许情思来。
马车刚停在湖畔边上,一个哈腰点头的小厮就迎了上来:“阁下可是景府的阿青公子?”
“是。”清漪挑开车帘,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男装下了马车,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位小哥是?
小厮龇牙对她憨憨地笑了笑:“小的是青鸾姑娘的随从,特意在这里等阿青公子的。”
清漪看到他身后停了一艘敞篷小船,微微蹙了蹙眉:“青鸾姐姐呢?”
小厮笑道:“青鸾姑娘在湖中等着公子呢,公子快随我来吧!”
清漪和景苑对视了一眼,景苑扶着她上了船,自己正要跟着上去时,那小厮却拦住了他,沉着脸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姑娘只请了阿青公子一个人,您还是请回吧!”
景苑指着清漪,对那小厮怒道:“凭什么不让我去,我是和她一起的,她能去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公子派他来保护阿清,不让他跟着,若是阿清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对得起公子。
那小厮不屑看了他一眼,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这个是青鸾姑娘的吩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公子请回吧!”
“呸,老子还不信我上不去。”景苑啐了一口,挽着袖子就要开干。
小厮阴森森地笑了笑,忙朝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瞬间就有一群人提着棍子围了上来。
清漪见状,心中冷笑,这青鸾还真是一点都按捺不住。
她走到船头,看着景苑道:“景兄,我与青鸾姑娘一见如故,这次见面也是为了叙叙旧,你还是先回去吧!”在那群人没看到的时候,她对他做了个口型。
景苑收到清漪的暗示,对那群人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等着。”然后转身上了车辕驾车离去。
小厮转过身,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对着清漪笑道:“让公子受惊了。”
清漪冷了眼,面上却一片笑意盈盈:“不妨事,都是我那朋友不懂事,有劳小哥了。”
小厮很受用的笑了笑,吩咐船夫划船。
小船离了湖岸,朝着湖心划去,湖岸上的灯火逐渐变得辉煌起来,清漪心中却油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来。
“公子不要急,前面就是了。”小厮站在她的身旁,卑躬屈膝道。
清漪看着湖心最大的那艘金碧辉煌的画舫,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这青鸾真不愧是宁王的爱妾,这待遇,都快赶上宫中的贵妃了。
小船靠近画舫,立即有人放了梯子下来,清漪顺着梯子上了画舫。
她还没站稳,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走了过来。
清漪敛起眼中的冷意,换了一副谄媚样笑道:“数日不见,姐姐真是愈发明艳动人了,叫我这心如小猫抓过一样,痒痒的。”
青鸾到底是青楼女子出身,最喜欢听这些明面上的的夸赞。这不,清漪话刚说完,她面上就浮起一团红晕,娇笑道:“你呀,还是这么贫嘴。”说罢,纤纤玉手握上清漪的手,柔声道:“这一路累了吧,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清漪心中冷道:你的东西怕是吃不得哟。面上却是一副两眼放光,十分兴奋的模样:“姐姐一说我还真饿了。”
“饿了就跟姐姐走吧!”青鸾扭着腰肢,拉着她往船舱里走。
一路上,清漪瞧着这随处可见的珊瑚,宝石,叹道:“哇,没想到姐姐这么有钱,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宝石啊!”
青鸾携着手绢捂嘴笑道:“这些哪是我的,都是宁王殿下的。”
清漪更是惊叹:“宁王殿下可真好,对下人都是这么大手笔。”
“可不是,殿下对下人那是没得说的。”她顿了顿,一脸倨傲:“不过我可不是下人,我啊,是殿下的夫人。”
“啊!”清漪停住脚步,愣了一下,欲要俯身行礼,青鸾忙拦住她。
“别,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是我妹妹,既然是姐妹,就无需这么见外。”
清漪咋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默了片刻才道:“姐姐你都知道了。”
青鸾点头,目光在她微微隆起的胸部停留了一瞬:“姐姐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你呀,想骗我还年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