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亦峰叼着烟,双手揣在兜里。他冷酷的脸颊看起来有些黯然,冷凝的双眸看起来带着沧桑,任谁看了都会心头一颤,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如果不是刚才看了那张“亦峰安保”的名片,我也就差点信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既然是你妹妹,怎么对你这态度?还爱屋及乌到我身上?”我疑惑问道。
勝亦峰无奈叹了口气:“都是些家事,也怪不得她。”
见勝亦峰不愿说,我也不好追问。
跟着他走到不远处树林旁,就看这里堆了不少东西,有的一看就是用来做什么法术的法器,还有一些则是钱夹背包之类的,也不知道是那些受害者的,还是莫薇他们那些人的。
勝亦峰在里面翻了下,就把我的包拧了出来。旁边有负责做登记的警察,按说这种东西应该先送回警局登记后才能还我,不过勝亦峰的人脉确实厉害,在边上嘀咕了几句,这东西就直接还我了。
不过还是不能走,跟着武警下了山,我才看到山下公路上停了十多辆警车,看样子是非常重视这次行动。
“那帮人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勝亦峰说道,“林苒他老爸就是追查这个邪教惹上了麻烦。”
这事在山上他大概跟我提了下,我也没太大兴趣,不过也算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或许唯一比较庆幸的就是,对方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干掉了那个召唤无头鬼的妖人。不然我恐怕也等不到被绑在火柱上,直接就得被开膛破肚祭天了。
跟着警车到了警察局,又做了一份笔录,还有什么身份登记之类的,这才把我放出来。
折腾了一晚上,天已经蒙蒙亮了,跟着勝亦峰找了家路边小摊,吃了一晚热面。这才去找了间小旅馆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几天可把我折腾的够呛,昨晚更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变故。躺在旅馆床上,捏着胸口的吊坠,回想起那铁锤落下的一幕,哪怕现在,我依然是浑身冷汗。忍不住用力地捏了捏吊坠,想要确定它依然在我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
在我的梦里,我看到了她。
她的容貌依然绝美,一身苗装将她身材衬托得婀娜窈窕。只是,她脸上没有了哀怨的神情,反而显得有些疑惑,有些迷茫。
那对明亮的大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你……是谁?”
这一瞬间,我惊慌失措:“箜,你忘了我了吗?我是左源啊,我是你的小丈夫左源啊!”
“左源?丈夫?”她秀眉轻轻皱起,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
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心头,我大叫道:“我们不是约好了吗?!百年之后你来锁我的魂,然后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良久才轻轻摇头:“我……好像不认识你……”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大叫着冲向黑暗,想要拉住她。但是伸手抓去,那里只有一片虚无……
我猛地坐了起来,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沾满了脸庞。
“怎么了,做恶梦了?”
一旁,勝亦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
我抬手擦了擦脸,把眼泪擦拭干净,朝着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嗯,噩梦……只是做了个噩梦……”
在这旅馆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出发,往山区行进。其实按勝亦峰的想法,我们还应该多休息几天。毕竟我在那个莫薇手里呆了三天,虽然没怎么被折磨,但是三天潮湿环境的生活,加上滴米未尽,也已经让我的身体负荷到了极限。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多呆。
因为那个梦,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我想了无数的办法想要把鬼媳妇从吊坠里叫出来,但无论怎么做,吊坠始终安静如往昔。如果不是薛晓婉很确定的告诉我鬼媳妇还有一缕残魂留下,如果不是那晚那人脸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成两段,我甚至都不知道鬼媳妇是否还在……
我忘了她整整十年,这十年里她一直跟着我,一直看着我,却无法触碰。但是,当我记起她,回想起那段感情的时候,她却忽然离开。
我只能看着她,在梦境里,永远触碰不到……
就如同两条平行线,彼此对望,却永没有相交的一天。
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心脏好像都被捏紧,那沉重的压力让我呼吸都为之停滞。
但是我明白,我终有一天会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