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冰颜给自己周围的人画的圈很小,这意味着她要对付的人很多,暂且,不想让云家内部的人给她增添多余的麻烦。
然而,世事常不如人意。
“跪下。”
云方氏淡淡的两个字,再次让屋内的下人变成了吓人,此次不消吩咐,他们便鱼贯而出,眼观鼻鼻观心自觉地当个瞎子。
云冰玦担忧地看着姐姐跪在被无数人踩过的地毯上,想去向母亲求情,却被李妈妈强硬的拉了出去。
大门轰然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母女两个。
云方氏坐在矮榻上,看着少女与自己相似的脸,和那上面她从不曾想象过的冷淡凌厉,外出游历的八年空白,让她对这个少女的认知蒙上了一层纱。
可这并不重要,因为她们的关系绝不会改变分毫,女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冰颜,你可知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我的云家长房嫡女。”
“然后呢?”
云冰颜犹疑片刻后,垂眸答曰:嫁人。
“你不愿意,对吧?”云方氏叹了口气,亲自走下去将她扶起来,拉着,坐在自己旁边,幽幽地说道:
“为娘如今早已不指望你的父亲,就他……承爵绝无可能。这爵位二房也惦记着,可是你弟弟却那么小,所以别怪娘。”
女人保养得极其细腻的手笼罩住在手上,就像是一条锁链,云冰颜甚至兴不起一丝挣脱的勇气,还能说什么?
“我明白。”
“可你今日为何要与其他公子小姐起冲突,娘听说还是你最先开头。”
云冰颜一时无法说清,菱唇动了动,云方氏却道:
“罢了,幸好你弟弟无事,颜儿也不必自责。”随后她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娘不会害你的,今日之事以后万不能再做了,这于你的婚事有害。只盼你能有个好婆家,不辱我长房嫡女的名声,弟弟能平安长大承爵,娘在这深宅中也别无所求了。”
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圈,精致的妆容被两行清泪破坏,云冰颜抬袖轻轻给她擦了,“女儿都明白的。”
就像女人自己说的,她从一闺阁小姐来到云家的深宅大院中,夫妻并无感情,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儿女,女儿嫁得好、嫁得高,儿子能承爵,就是她作为一个普通女人最大的成就。
这既非私心,亦非贪婪,这是她奉为使命的执念,所以才叫云冰颜反抗不得,挣脱不了。
等好不容易把云方氏安抚好,云冰颜才回了自己的小院,此时天空中薄雾已来,空气润沁宜人,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进入院子的时候,诡异的安静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谁在这里?!”
出现的人却让她莫名松了口气,戴面具的龟毛货色,这时候完全陌生的人反而让她觉得能放松下来。
“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还光明正大的进了屋。”说话时她已坐在椅子上,给人倒了茶,“我的侍女呢?”
“用幻术让她们睡了,她们什么都不会发现的。”
戴面具的人对少女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回答,乌云蹲在桌上,好像在看大陆第一新奇。
男子将茶杯放下说明了来意,“零……乌云说有事相求。”
“乌云?”云冰颜讶然,随即莞尔,“让你找找宅子里元素流失的原因,倒是请了个大高手。”她不怕对方知晓此事,因为此人并非西昀国人,也不屑于知晓这样的秘密。
乌云不以为耻,反而骄傲地挺起胸脯,这个人出手,一定没问题!
索性云冰颜也不追求过程,只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