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惜也吃得差不多了,凌老太爷、凌老夫人及其余的长辈皆已离场,她便敲了敲凌丹青的头,领着丫鬟离开。
想到母亲言品兰,她匆匆向东苑主厢房走去。果不其然,言品兰正斜倚在坐榻上垂泪不止,言柳陪在她身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娘,你就别哭了。祖父已然开口,以后家中不许妄议表姐之事,既来之,则安之。”凌芷惜顺势坐下,拿起茶盏,自斟自饮。
言品兰双眼通红,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家柳儿身世如此可怜可叹,自小就没了父亲,不管是谁,都该予以同情。可是,这凌家众人,不仅不同情,还尽说些令人寒心的话。也不想想,玉朝重文抑武,若不是我夫君凌哲也坐上了户部尚书之位,这凌家哪有今日的显赫。我今日不过是让侄女儿搬来凌符,他们就说三道四,妄图阻挠,你说我该不该伤心?”
凌芷惜还没接话,言柳便答道:“姑姑,都怪柳儿给您添麻烦了。不如,明日柳儿就收拾行装,还是回言府罢!”此时,言柳也是双目通红,定然是感到受了委屈。
“不可!”言品兰倏然坐直了身子,按住言柳的手,说道,“你自个儿回了言府,你娘、祖父母都会如何想我,定是觉得我怠慢了你。别管那些个嚼舌根的,姑姑既然应允你留在凌符,定会好好护你周全,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言柳听到“如意郎君”,脸颊不由一红,而眸中闪烁的微光却隐隐淡了下去。
凌芷惜为言品兰按了按肩颈,劝说道:“娘,芷惜倒是觉得您有些小题大做了。大伯母、二伯母的确说话尖酸刻薄,但都是一些直来直往的人,并无恶意。况且,祖父不也放话了,以后不提此事。我看,您还是忘记这段不愉快,明早去和祖父、祖母请个安、道个歉,这事情便烟消云散了。”
“哼!”言品兰按了按太阳穴,双眼微闭,不想再说话。她只是挥了挥手,让丫鬟送凌芷惜、言柳出去。
凌芷惜陪着言柳向客房走去,言柳仍旧忧心忡忡地说道:“都怨我,现下姑姑和凌家人闹得不甚愉快,这往后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你别担心,母亲自然会想通的。你只要安心在此,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查出那个男人是谁。”凌芷惜说道。
“那个男人?你说什么呀!”言柳又红了脸,故意装作不明白凌芷惜在说什么。
两个人嘻嘻哈哈了许久,原本只半柱香的路程,却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翌日,言品兰果然想通透了,听从凌芷惜的提议,一大早便去向凌老太爷和夫人请安,说了一些煽情的话,讨得凌老太爷和夫人的欢心。
而凌芷惜刚从太学回来,便被言品兰叫去了屋里,说是有要事相告。言柳早已候在了屋内,见到凌芷惜进来,给她斟了一盏亲手调制的花茶。案几旁边还放了几碗雪泡梨浆、雪泡豆儿汁和砂糖桃儿片冰雪冷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