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惜吐了吐舌头,任赵玉卿头也不回地离去。聂霜白欣喜地走到凌芷惜身旁,问道:“芷惜,方才三殿下说关系到聂小姐的声誉,他竟然有为我打算,这是不是说明,三殿下是喜欢我的?”
“呃……”聂霜白显然误会了赵玉卿的意思,而凌芷惜却不便挑明,怕伤害了聂霜白的心,“若是三殿下对你有意,自会去找你的。感情的事情急不得,你慢慢等便是。”
“三殿下英武神勇,霜白不敢奢求他的喜爱。”聂霜白握住凌芷惜的手,双眼却望向了远方,“霜白敢奢求的也就只有勾栏瓦舍的郭汝阳了,只可惜,他却处处躲着我。”
“现下正值好时节,虽然你最喜欢的那朵花儿凋谢了,但院子里的花儿却多得数不胜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还有别的花儿值得你留恋的。”凌芷惜摸了摸聂霜白的黑发,替她擦去浓艳俗气的妆容,并拉着她走出了湖心亭。
黄昏时分,天色愈发昏暗,一个宫娥奔到了二人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位小姐,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就要开始了,还请二位小姐速速回去。”
凌芷惜轻轻颔首,与聂霜白并肩向大摆筵席的福禄宫走去,一路上暖风习习,花儿随风摇曳,清香扑鼻。
福禄宫在御花园的南端,通往其正殿,需走上一段长长的石阶。凌芷惜拾级而上,耳畔拂过一丝微风,她不经意地侧头,却捕捉到了一个令她魂不守舍的身影。
五皇子赵玉珹身着一袭白衣,沿着石阶,缓缓而上,他的嘴角仿佛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而眼神却似一汪波澜不惊的潭水,不带半点感情,令人觉得十分疏离。
凌芷惜犹豫着,是否要向赵玉珹问安,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表哥!”
凌芷惜扭过头,原是佟家姐妹佟芝芸和佟秀秀。凌芷惜知趣地避开三人,朝一旁挪了几步,但她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三人,而佟秀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佟秀秀上前一步,亲昵地说道:“好长日子没见表哥了,近来一定很忙吧?何时再去太学呢?秀秀可想你了,表哥多抽点工夫陪陪秀秀和姐姐,可好?”
赵玉珹还未开口,佟芝芸倒是善解人意地解了围:“秀秀,表哥政务繁忙,乃是常态。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哪有成日缠着表哥的道理?”
赵玉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便像春日的细细雨,夏日的微微风,佟芝芸与其对视了一眼,随即垂下头去,让凌芷惜的心中漾着一股酸意。
贵妃的生辰宴在一阵丝竹歌舞中开场,凌芷惜被安排坐在了吏部尚书之女顾曼君的身旁。顾曼君着一身白色兰花绣纹的纱裙,淡淡的清雅缭绕,宛如空谷幽兰,让凌芷惜不敢靠近。
顾曼君对凌芷惜点了点头,莞尔一笑,便自顾自地饮着酒,品着菜肴,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可说。然凌芷惜环顾四周,其他的姑娘们都是有说有笑,她更加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