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一个,便心安几分。”赵玉卿淡淡答道。
“主子,凌姑娘非得如此,你也不该让她一个人插手此事呀!你想想,若你是凌姑娘,在紧要关头,一个威猛的男子却弃她于不顾,这与那个负心汉许安又有何区别?主子,你该去陪她的。话本上都是这样描述的……”卫曲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像一只嗡嗡不停的苍蝇,在赵玉卿眼前绕来绕去。
“闭嘴,去太学!”赵玉卿终于忍无可忍,墨黑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霾。
凌芷惜跟着妇人来到了仁德医馆。绕过几道屏风,角落里一张简易的竹榻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童,她捂着腹部,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合,发出细微的声响:“娘,我肚子好痛。”
妇人快步上前,将女童揽在怀里,眸中不自觉地溢出了泪花。她赶忙用手背拭去泪水,勉力对女童微笑:“乖绣儿,娘回来了,你的病有救了。”
女童喜笑颜开,双手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袖,目光却偷偷向凌芷惜瞟去,小声地问道:“娘,这个姐姐是谁呀?”
“是救命恩人,快谢谢姐姐。”妇人爱怜地摸了摸女童的头,柔声说道。
凌芷惜向医馆的郎中打听到,这个叫绣儿的女童一连多日没吃过饱饭,今早捡食了街上的一块污脏馒头,却突然腹痛难忍。
“姑娘,这绣儿怕是误食了毒虫药,幸好只是微量,并不足以致命。但这毒虫药伤了绣儿的心胃,需长期调理,免不了要用一些名贵的药材。”郎中收了凌芷惜的钱两,遂开了一张药方,令医馆的学徒按方抓药。
凌芷惜缓步走到女童的塌前,伸手抚摸她单薄的身躯。凝视着女童瘦削的脸颊,那双澄清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凌芷惜透过她的眸子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也曾多日不知肉滋味,也曾因贪吃而腹痛,这些贫寒的苦痛她都懂。
“谢谢姐姐。”女童怯怯地说着,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凌芷惜莞尔一笑,随即步出医馆,走到对面的铺子买了几块糖糕。
当糖糕递到绣儿手中之时,绣儿却缩回了手,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妇人,然她的眸中却含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妇人轻轻点头,绣儿立刻接过糖糕,珍惜地抱在怀中,舍不得一口气吃掉。
“许夫人,这绣儿的病需要长期调理,我虽帮得了一时,但真正能救绣儿的人却只有你和她的爹爹。”凌芷惜担忧地看向那妇人。
妇人叹了口气道:“她爹爹日日宿在暖鸳阁,已不知耗了多少钱两。可怜我带着绣儿,连一顿饭都吃不饱。平日里我会做些绣品寄卖,这段日子不济,竟一个也卖不出去。”
凌芷惜静静地听那妇人诉苦,不自觉蹙起了秀眉,妇人话音刚落,凌芷惜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起身道:“许夫人你放心,我定为你讨回公道。你在此照看绣儿,我去暖鸳阁将那渣男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