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春暖花开,白家主丧。
白府新丧,但白文机下令将所有前来吊唁之人,拒之门外。
目前朝政刚稳,若是让人看出她身体有恙,安氏必会卷土重来,加白夫人生来就不喜欢热闹,死后必然也不愿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打扰。
将军府里丧幡高挂,正厅里停放着两副棺材,婢女们皆穿丧服,在一旁低泣,和尚在一旁替她父母念经超度。
白文机跪在灵前,神情木讷,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往火盆里投纸钱。
刘妈妈守在一旁,看着白文机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道:“公子,夫人临终时嘱咐,不需要风光大葬,简简单单就行,又怕将军与他同生共死将士不愿分离,魂不回故里,让您在汉城寻个好地势,将她和将军合葬在那里,至于白家祖陵建个衣冠冢便可。”
嘱托,原来母亲早就做了决定,见她平安回来,便跟随父亲一起去了,可是为什么要独独留下她啊。
白文机问道:“凌儿是谁?“
刘妈妈看向棺材,低声道:“公子还是别问了,这些都是一辈饶事,如今人也已经走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刘妈妈,我时间也不多了,您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他们到底欠了母亲什么,舒尔是谁,我又是谁。”白文机将一张张纸钱,轻轻的放进盆里,火苗瞬间大旺,一息之际有归于暗淡,
刘妈妈叹息一声,摇头抽泣,“这事要从十八年前起,当时夫人嫁给将军,二姐嫁给了王,人人都羡慕云州文家,两个女儿一个是将军夫人,一个郡王夫人。她们同时有孕,但当时秦昭王病逝,当时储君秦炆允人虽仁厚,但是怯懦之人,先王便发动兵变,本来将军本是辅佐秦炆允的,那时夫人很疼爱二姐,已有八月身孕的她,便跑去了南城,想着她去了南城,将军会站在先王这一边。”
“可将军并没有,仍一直率兵守卫王城,抵御先王大军。当时有个庶子秦揾勇与秦炆允的关系甚好,他有一队私兵,见先王围困邑城,他便带兵潜伏到了南城,欲捉二姐与其他王子,但是他们并没有见过二姐和夫人。”
白文机轻声问道:“他们错抓了母亲。”
刘妈妈点零头,继续道:“因为将军守卫王城,他们不会动夫人,但他们不认识,便问她俩谁是王后,当时没有一个人回答,可是二姐、、她却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婢女指着夫人,她才是王后,当时夫人满眼皆是震惊,我到现在还记得夫饶眼神,她那么疼爱二姐,可二姐却把她推了出去,但是夫人没有没辩解,直接跟着他们走了。“
“夫人已经足月,在路便生产了,那是个公子,可是那群人却将孩子活活摔死了,是当着夫饶面啊、、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当时夫人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刘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夫人是个心善之人,可是却没有好报,也因那次夫人伤了身体,一生都无法在拥有孩子。
白文机浑身颤抖,手里的纸钱烧完了,她佝偻着腰,伸手去拿,可是手不停的颤抖,怎么也拿不起来,最后还是舒拿着一沓,放在她手里。
难怪母亲一直不喜欢自己,一直把她当儿子养,曾经她认为母亲想要儿子已成疯魔,谁知她的孩子就是个男孩,若是那个凌儿还活着,想必现在一如父亲一般十六岁就建功立业,也不需要相亲,定有无数姑娘想要嫁与他,母亲父亲如此优秀,他也一定是个优秀无比的人。
刘妈妈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这个消息传回了王城,将军震怒,打开了王城,放先王进城,因此先王才能得到王位。”
“后来夫人被将军带了回来,精神就时常恍惚,与二姐也就疏离了,当时二姐产下一女,王便把这个孩子抱来王府,为了让这孩子成为真正的将军府孩子,王下令杀帘时几乎所有知晓此事的人。”
“后来那个孩子便一直养在将军府。”
刘妈妈看着白文机,她虽然心疼白文机,但是更心疼夫人,为了二姐,夫人不惜以自己要挟将军,可最后得来却是二姐为了自保,而放弃了她。
盆里火光印在白文机的脸,晦暗无比,她喃喃自语:“原来我真不是母亲的女儿,原来我才是该死的那个,偷了那个叫凌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