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江从树林出来以后没有休息，因为距离他和碎魂约定好的时间只剩半个时辰了。

粗略回忆了一遍记在脑子里的地图，确定好方向后雪寒江半点犹疑都没有，直接提速朝白桦崖赶去。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吧。

识海中，坐在草地上的青霜依旧在思考那对父子的事，言语之间是满满的不解：“寒江，你说如果季晨知道自己会后悔还会那么做吗？如果是其他人处在季晨的位置上又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不知道。”雪寒江摇头：“每个人的选择都可能不一样吧。”

青霜突然来了兴致，歪头看着雪寒江，暗金色的眼瞳里全是好奇：“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雪寒江想了想：“不知道，毕竟我没有儿子，也不能理解里面的羁绊。”

“唔……”青霜挠挠头：“那就类比嘛，把这对父子里的季开换成你最重要的人，在举世皆敌和杀了他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做？”

雪寒江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出几张熟悉的脸，于嬷嬷、碎魂、老师、师兄……最后停在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身上，那是他模糊的记忆里仅存的一点关于母亲的记忆。

这些人都是曾经不求回报给过他一丝温暖的人。

“为了心中最重要的人，举世皆敌又如何？”雪寒江坚定的说：“我所在乎的人本来就不多，所拥有的更少，有谁想从我面前夺走他们的生命，那我就叫他死。”

“……”不知为何，青霜听着雪寒江平静的话语心头竟然涌出一阵酸涩。有一种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回过神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难为情，脸颊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哎呀！怎么回事嘛，为什么我自从选择雪寒江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

雪寒江看着远处的那片白桦林，心里那根弦悄然绷紧。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再碰到什么伏击，这让雪寒江有些意外，简直就是平静得令人不可思议！

直到看到白桦林后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下意识的觉得柏树林里面有圈套。

雪寒江张开精神力，里里外外把面积不算大的白桦林扫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才放心地穿过白桦林一路往上走。

等雪寒江到达白桦崖的时候碎魂和小茶并不在上面，四处排查也只在避风处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堆已经熄灭了的火焰，其余什么都没找到。

雪寒江蹲下来，用手感受了一下火堆剩余的温度，发现还有余温：“看来他们刚离开不久。”

青霜察觉到不对劲：“你们不是约定好两个小时的吗，现在还差一刻钟才两个小时，我的印象里碎魂可不像是不守时的人。”

雪寒江点头：“的确如此，我想，他们应该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青霜忽然示意雪寒江往山壁的另一边走去：“寒江，你看那里。”

“我想我也许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雪寒江看到兽爪的痕迹以后反倒笑了起来，摸出一支系了细丝的巨大箭矢，在山壁之上弓拉满月。

“咻”

由于拉弓角度的调整，雪寒江这次射出的箭矢箭尾与空气之间的摩擦特别大，破空声尤其响亮，但射出的力道却依旧大得轻易的钉进岩石里三寸之深。

用手轻轻拽了一下，确定不会轻易脱落后雪寒江突然跳下了白桦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