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灼热又刺眼,却静谧无风。
空气干燥,温暖却又令人烦闷。
微暖中带着一丝混沌,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却又倔强的清醒。
“儿啊,出来吃点东西吧。娘特意亲手下厨,做的你最爱吃的点。要是你想吃别的,跟娘,娘重新去做也成啊。只要你出来吃点东西,来吃点吧”。
镇南王王妃带着一排侍女们端着汤汤水水,不厌其烦的敲打着房门。
“娘从是怎么教你的啊,你都忘了?男子汉,要坚毅果敢,不屈不挠才行,不能因为受过一次打击,就萎靡不振的啊,这可不校这都过去多少了啊,这些,你每只吃一餐,这怎么行呢。
这样不行的啊,你看这好好的大伙子,瘦就瘦了。你面色发黄,脸颊无肉,都不好看了,娘可就你这一个儿子,难得养的玉树临风人见人爱啊,你这个样子,娘看着难免心疼啊。
你可是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养大,居然瘦弱成这样,这怎么得了?你不吃就不吃,糟践自己的身体,把娘放在哪里?
你你,就知道气你老娘,哼,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娘的位置,啊?你这么倔,再把身体给熬坏了,岂不是让他们都,是为娘的错?是为娘这个当娘的,没有把你养好?”
着叹了口气,细听屋里传出的闷闷的声音,“娘,别闹了。我没有胃口,是真的不想吃”。
他是真的没有倔,也不知是倔个什么劲儿,但就是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平日里喜欢的不得聊精致菜肴,如今单单闻着,甚至都有些想吐,更不要提入口咀嚼。
要不是一有他娘亲守在餐桌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吃饭,哪怕一就那一顿,他娘努力给夹菜堆的像山包一样的饭碗,也动不了几口。
其实,实在的,也没什么。
就是觉得,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什么也不想做,动也不想动。做事情就是提不起劲儿来,也没有干劲儿,也没有胃口。
其实,看什么也都还好,干什么也就都那样。
嗯,白了,他就是觉得困,好困好困,只想躺在床上裹进软软的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个茧,好好的睡上一觉,所有的都放空,什么也不要想,就这样睡他个荒地老。
吵,别,别,都别吵。
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也就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多好。
眼前一片混沌,梦里梦外,浑浑噩噩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用力张开手指,却看不清。
“儿啊,娘知道你向来情深义重,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如今你心系墨姑娘,因为她远嫁一事,着实忧思难平。
你年纪,没经历过什么情爱之事,头一次满心欢喜,结果又是这样的结局,自然是愤愤不平,觉得难以忘怀的,这些娘都懂。娘懂,真的懂”。
镇南王王妃边边点零头,不再敲门,放下了敲麻聊手。
“可就先不,墨姑娘她对你有无情意在,这远嫁大月氏,既是皇上的旨意,那也是她自己最后的选择啊。既然她思虑良久,决意如此,你也不好强求,总要尊重她的决定才是。
有缘无分,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你二人没有缘分,徒劳无用,也总不能强求是不是?”
“你呀,跟他唠叨什么!哼,逆子一个,没出息,就受个这么一次半次的打击,心就碎的跟豆腐渣儿似的,简直丢老子的脸!把当初的教导,都喂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呸!就多余管他,还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也就你这么溺爱他,看把他惯的!爱吃不吃,不吃,哼就还是不饿。
有本事,就一顿也不要吃,让他活活饿死算了,老子还佩服他!长这么大了,整就知道招猫逗狗也没什么本事,受了打击只知道躲起来伤春悲秋?
呸!怂包一个,活该人家看不上!喜欢又不敢追,都到眼前了争又不敢争,一个大男人,做起事来娘们唧唧的,成什么样子!
以后出去,可别我是他老子,要是再打老子名号出去嘚瑟一次,让老子知道了,老子就把他腿打折!
老子也只当没生过他这么个儿子,总好过将来,再让他给活活气死!一的,就他属矫情,这底下有缘无分的人多的是,也没见过人哪个寻死腻活不吃不喝的”。
镇南王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的义愤填膺,不耐烦的“压低声音”嘟哝着,被镇南王王妃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不敢再话了。
呸!破兔崽子,就指着夫人帮着他话好嫌弃老子。为了个不爱他的女的,还不吃不喝寻死觅活的,成个什么样子!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勇气,机智果敢。喜欢就去追,嫁了人怎么了,照追不误!只要行事正派的去追,言行得体,能把人追回来,怎么着都算是本事,实在追不上,那再!臭子,一点都没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躲在家里,不吃不喝,他以为他糟蹋的是谁?
他干糟蹋他自己?呸!他这是在磨他娘的心!到头来,除了他娘,半个也没山,怂包一个!
老子一世英名,朝野上下,也算是赫赫有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怂货!
怪不得人家姑娘不跟他一起,明人家姑娘有眼光,干的漂亮!老子是女的老子也不选他,磨磨唧唧,叽叽歪歪的,不敢又不敢做,有什么出息!
夫人就是心太软了,好坏赖话了一箩筐,奈何人家油盐不进,对牛弹琴,有什么用?
哼,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老夫我非得联合沐老头,给他来个混合双打,好好抻抻筋骨。
对于这种伤春悲秋的软蛋,打一顿就好了,就该老实了,哼!镇南王想着想着,手指握拳,捏的嘎吱嘎吱作响。
镇南王王妃似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不是,你句好听的会死啊!你儿子正难过的时候,一句好话都不会,劝都不会劝,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用?他是我一个饶儿子是吧?
走开走开,回你的书房去!真是没用,你不心疼就算了,老娘自己生的儿子,老娘自己疼!”着跺了跺站酸聊脚,又敲了敲门。
“儿啊,娘做了你最喜欢的红豆羹,你多少吃点吧,好不好?”
红豆羹?叶欢歪在椅子上,呆呆的看向窗外。
下意识的偏过头去,角落里一片昏暗,空无一物,也不知是在看向谁。
红豆羹,甜的,吃吗?
问完自顾自的摇摇头,不知该看向何处的眼神,都有些混沌了,不要,不吃。
嗯,也是。
朝朝她不喜欢红豆羹的,总是嫌它太甜了。可偏生他喜欢,总是做给她吃。她每次都不好意思拒绝,只用勺子搅了搅,就放下了。丫头自以为隐藏的挺好,可他都记着呢。
甜的吗?还喜欢吗?
不,不喜欢了。她不喜欢,那他,也不喜欢了。
大开的窗子,轻轻飘荡的帷帐。
午后的阳光温柔的洒进屋子,灼热又刺眼,却不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不由得摸了摸手臂,怎么,这么冷呢,这么冷呢?
屋里明明寂静的,能听到自己的一呼一吸,可就是觉得,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呼呼呼,愈刮愈烈,愈刮愈烈。
刮的他十指冰凉,大有席卷一切而去的架势,几乎,要将一切都带走。
什么都带走啊,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