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说书人端坐在台,台下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街过路的行人听到茶馆里的吵嚷声,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显然这样的场景在这些天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街的这些行人,大多也都曾是茶馆中喝彩的一员。
此时茶楼里的说书人刚刚讲完了李无为不出半个时辰便斩杀五名宗师大败庆渊派,这也是人们喝彩的缘由,台下的人们都叫嚷着“再来一个”,“这个都听过好几回了”。
看了眼自己桌案比起平日翻了几番的赏银,说书人笑的是嘴歪眼斜:“既然列位有心听,那我就再给您了讲个昨日刚出的故事。”
听到台下一片叫好声,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台下霎时寂静下来,这便眉飞色舞地讲起了昨日李无为是如何一剑荡尽清影门的三千剑舞。
“怒气雄声出海门,舟人云是皤笙魂。天排雪浪晴雷吼,地拥银山万马奔。应天轮分晦朔,下临宇宙定朝昏。征戎伐狄今何在?一曲渔歌过晚村。”
台下的人们俱是面带笑容,街偶尔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和以往茶馆当中愁云惨雾的景象完全相反。
“话说李少侠一袭白衣,就这么来到了清影门的山门前……”
李无为手中握着长剑稳稳地走在陡峭的阶梯,刚刚到了空旷的平地,就瞧见了在山门前已经列好剑阵“迎接”他的清影门门人,不由得哑然失笑:“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这领头列阵的紫衣女子傲然道:“对独自一人踏平了大半个柳州山门的李少侠来说,这排场只怕是还不够大,不过我清影门招收弟子向来是贵精不贵多,还请李少侠切莫介怀。”
李无为轻轻点了点头,随手舞了个剑法,右脚默默向后移了半步:“既然阁下已经知晓我已经踏遍了大半个柳州未尝一败,又何苦摆出这般架势,我提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这女子冷哼一声,言谈间流露出浓浓傲气:“我反倒是想劝李少侠就此离去,否则刀剑无眼,到时候不止声名扫地,一身武功被废可就不好办了。
至于少侠的那些要求我也都已尽数知悉,不就是不向周围的百姓收取银两嘛,只要少侠给我们门派八百十万两银子,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围成阵的弟子都哄然大笑,面露讥讽地看着李无为,他们既然敢如此嘲讽他自然是有着依仗。
这剑阵乃是清影门祖师所传,又经过代代改良,哪怕是大宗师入阵也会被轻易绞杀,这可不是没来由的推测,这剑阵在第十五代清影门掌门的操控之下,是真的杀死过两名大宗师。
李无为笑眯眯地听着这番话语,不时地点头应和:“那就是没得谈咯?”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剑阵就把他给裹在当中,清影门下八十余名弟子将自己的真气全部用于供给剑阵,紫衣女子,也就是清影门第十九代掌门陈落,则是剑阵的操控者。
李无为身处在这剑阵中,周身是一片死寂,下左右皆是一片氤氲混沌的模样,他看着虚空中不断生出道道剑影,苦恼地说道:“既然想要反抗的话,好歹用些得了台面的手段吧。”
他甚至没有动用手中的长剑,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不断地放出自己的真气,那些剑影就这么被云雾真气消弭于无形。
仍在外界维持着剑阵的清影门弟子们脸的神色也从轻松写意变成了古怪万分,因为他们发觉这剑阵好像不再需要他们供给真气了,他们脚下的阵法纹路越来越亮,亮得有些刺眼。
很快他们就不再疑惑剑阵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阵法纹路忽然黯淡,他们引以为傲的剑阵消散一空,所有人都被蒙在了剑阵崩散后冲出的云雾真气中,慌乱中只听见李无为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和那如同阴曹地府中传来的索命之声。
“当初那位清影门掌门能靠着这阵法杀死两位大宗师是因为他本人也是离大宗师只差临门一脚的绝世天才,至于阁下,好像都还未曾成就宗师。”
陈落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蹲坐在地,看着李无为从云雾中现出身形,来到了她的面前:“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靠这剑阵杀了我呢?”
陈落看见李无为仍是面带笑容,心中大定,调整了一番姿态后跪伏在地:“少侠真乃当世豪杰,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今后清影门定会听从少侠差遣,别无二话。”
陈落又抬起头来,对着李无为抛了个勾人的媚眼,“少侠若是对小女子有所欲求,小女子也不敢不从。”说这话时两腮微红,装出了羞涩做作的模样。
李无为饶有兴致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清影门真的任我予取予求?”陈落心中大喜,扭捏地点了点头,可李无为接下来的话语却把她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那假如我想要清影门就此灭门呢?”
还没等陈落从呆滞当中回过神来,李无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宗,随意地翻看着,一字一顿地念出面的内容:“清影门献完璧女子两名,大喜,赏千金,三日后,不忍恩宠,于房中自缢而亡。
今日监察使欲往清影门一观,奈何天降暴雨,只得令清影门派舞姬十五名至县衙,有一女子高挑貌美,尤擅剑舞,监察使本欲施恩,奈何其不识大体,险些伤及监察使性命,杖毙。
清影门请来一良家子入柳州府衙为柳州牧抚琴,待到天色已晚本欲将其送回家中,奈何天降暴雨,只得留其夜宿柳州府衙,翌日归家。其夫婿大怒,目无法纪,扰乱公堂,杖毙。此女刚烈,撞死于公堂之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