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谁知祁王殿下做了什么才会如此怕见本座。”
西门羽佃面色淡淡地走上前来,话说的漫不经心,也根本没将那落荒而逃的祁王放在眼里。
他两道幽深双目始终盯在她身上,走到他跟前,伸手将她手中正把玩着的折扇轻巧夺过,放到了一边。
而后拉过她的胳膊,撩起袖口检查……
见她腕上的淤紫淡了许多,他眼底略过一丝满意,俯下/身再次给她手腕上的涂药。
这人说话也是算话,自打那日说过后,果然每日都来给她的手腕上药。
都说了次这点小伤不会惊了胎气,可这人为了腹中孩子,也实在是太小心了些。
几天下来,关月宁也早习以为常,虽然十分嫌弃他的碰触,但也不作无谓的拒绝拒绝只会换来那厮更强制的动作,由着他摆弄那只受伤的胳膊,同时问道“插在李雎身上那把刀,你可查出了出自何处?”
“嗯。”西门羽佃淡应了一声,指腹还在她腕上轻轻涂抹。
“出自何处?”
“那刀是西厂锦衣卫的统一配刀,刻有西厂特有的标志。那日给李雎拔刀,微臣便看出了。”说着,他便也涂匀了那药粉,垂着眸,轻柔吹了口气,将那过多的浮药吹落,才总算肯放开她奶白奶白的小细胳膊。
“哦。”关月宁收回胳膊,自己把袖口撸下来整好,便没再说什么,懒懒地靠坐在龙椅上,自案上拿了本当代的诗集翻看。
哦……
她只说了个哦字。
“皇上不怀疑微臣?”他眯眸颇有兴趣得瞧着她。
“怀疑你什么?”关月宁一目十行,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
“怀疑微臣图谋不轨。”
“这个嘛……”她自书中挑了下秀眉,明亮的眼睛也跟着掀起瞥向他瞅了瞅,而后又垂眸看着那书上的诗词,喃喃道“西门大人想弄死现在的朕,还用拐那么大弯吗?你若想朕死,朕恐怕早就断气不知道多少回了。再者说,西门大人不是还惦记着朕肚子里这个呢吗?即便是要杀母取子,也不会这么急着下手。”
他看着她,又垂眸扫了一眼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眸底似有一瞬暗沉闪过。
关月宁又道“朕心里有数。包括在将军府那次也一样,是有人想让朕和骁袭彻底闹翻。前朝都知道骁袭不待见朕,但也都知道骁袭并非反贼之辈。他虽不敬朕这个君主,可君主一旦出事,他作为一代忠臣还是会出面保君护国。可若朕与他彻底闹翻了,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而这回,刺客错伤了李雎,下手之狠便看的出这回是真想弄死朕了。同时,他也不忘将罪名引到西厂锦衣卫的身上。朕若是死了,此事便和西厂、和你这位总督主脱不了干系,到时满朝文武便会与亲王们一起合起来反你这个弑君奸臣,骁袭自然是不会站在你这边。那么,他便可借众人之力先铲除了你这个心腹大患,再与其他兄弟争夺皇位,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可朕若是又没死成,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而且朕还会与你这个西门总督之间出现信任危机,心存防备。他仍有机会再盘算下次如何出手……”
“此人心思缜密,打算的极周全,知道对付朕这个傀儡是次要的,瓦解朕周边的势力才是主要。估计那个萧承也是被他挑唆利用的。”
“所以朕已经决定先和你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等平了那暗中的反贼之后,再来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