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之战,关系甚广,若庆州被西夏人占去,不止百姓身陷囹圄,大宋腹地也缺少一道重要的屏障,望张大人时刻谨记身为父母官之责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封信并不长,可是看完之后,张文忠心头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这陈庆之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给自己写的信居然用上了责备的语气,要知道自己大小也算是一州之主,他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一介落魄的书生罢了。
其实张文忠的确有些冤枉了陈庆之,这封信虽说是陈庆之派人送来的,可是信上的内容却是陈执中亲笔所书,陈庆之说的意思只是让人通知一下张文忠,西夏人已经打回来了,要做好准备,可是陈执中也许是习惯,也许是不满意张文忠的态度,居然用自己的口吻写了封信。
这下好了,张文忠把这封信当成了陈庆之所写,误会非但没有解开,反倒是又更深了几分。
至于信中带来的消息,张文忠却有些将信将疑,因为西夏人已经撤军,百姓们开城的请求也是一浪高过一浪,考虑了再三之后,张文忠还是先把斥候派了出去,围着庆州四周十里处仔细检查过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西夏军的影子。
张文忠终于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面,把城门打开,放任百姓们自由出入。
至于陈庆之这边,自从得知西夏军果然回头之时,军中的斥候就从来没有断过,反正自己人手不多,正面交锋肯定是十死无生,那就不如寻找西夏人的弱点所在,自己就不信了,西夏人能把所有的营地都看守住。
原本陈庆之是打算让陈执中跟贾昌朝二位相公留在原地,有他们带的侍卫保护也不会出什么差子,只是当自己一开口要走时,两个人却异口同声地要跟自己一起向前,而且看他们斩钉截铁的样子,根本就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三百多人的队伍开始迅速向西夏军行军的方向移动,只是当斥候传来消息的时候,陈庆之的脑子里布满了问号。
原本前进的西夏军突然停了下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陈庆之却不知,此时的没移皆山也是一脸的愁眉苦脸,自己万万没想到,派出去收粮的人居然拿着钱跑掉了,这么一来,军中的粮食顿时陷入了危机之中,马没草料可以就地取材,可是手下的这些士兵没了粮食,一个个全都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了。
“这些败类,枉费老子这么相信他们,居然拿钱跑了,要是让我抓到他们,非把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就连没移皆山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气话而已,以没移氏现在的地位,根本就不敢回到西夏境内,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掉,也没任何办法。
万分无奈的时候,没移皆山终于想到了朱卫,连忙派人把他找了过来,急忙问起朱卫的想法。
一听没移氏没了粮食,朱卫的心里却是一喜,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道:“既然这样,那大人不妨来一招破釜沉舟。”
“何为破釜沉舟?”没移皆山一脸的疑惑。
朱卫笑道:“其实这也是兵行险招的一种,就是知道在已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奋起一搏,就像是这次,咱们手中的粮食就这么多,退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攻破庆州咱们才能活下来,将士们若是知道,定会舍身忘死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