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兴旺终将走向衰败。

如同现在的诸沃之野，没有了星火的点缀，黑夜下的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落寞的旧城而已。

族人们闭门休憩，让整个地方显得更加空旷寂静。

坐到四下无人，姬蔓感到困意来袭，“东方公子，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叫我云谦。”

这话，惹来了姬蔓的侧目，他又开口解释，“风儿是你的乳名，我都叫了。你却叫我东方公子，是不是太过生疏。”

“云谦？”略带着试探的声音。

其实她常常是心翼翼，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会显出心狠手辣的一面，复杂的性格和情绪，让她整个人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会咬人，但更多时候看上去温柔至极。

“我送你回去吧。”

两个人走在安静的路上。诸沃之野不似兽族的地盘，建立了很多市集，铺路建房子。

这里回归原始，一切极简朴素，没有高楼城墙，没有青石道。所有的族人也都返璞归真，一心趋于安宁。

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姬家的别苑，两个人同在一处，分属两个房间。像往常一样往回走时，却看见了姬蔓最不想看见的人。

“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东方云谦懂礼数，自然先弯腰问候。

可对面的人显然不想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尤其是姬野，他摸着胡须，装作看不见。

这个反应却让姬蔓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左祭祀，你这样也未免太无礼了吧。”

“兽族之人不请自来，更何况是一个辈，何来的礼数？”

“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你鸟族的人多清高呢。”

姬蔓还想再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一时间，四个人只是对峙，却无声响。

谁也不愿意先示弱，特别是高高在上的姬野更是傲气的转过身子。

跟他一起的姬妙璇却是心软的主，率先开口缓和气氛，“东方公子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下人。”

“我”

没等他回答，姬蔓将话语权抢了过去，“母亲还是不要装得那么伪善了，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最是心狠。”

“你放肆。”姬野抬手就给了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放肆？怎么，左祭祀是要视而不见了？”

姬蔓冲着对面的韧声嘶吼着，可东方云谦却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仿佛是不想让她再被伤害一丁点。可言语的伤害往往比武器来的伤人。而姬家父母似乎深谙蠢。

先是姬妙璇开口：“风儿，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可是你也报复了你二姐姐嘛。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只能一碗水端平，你还想要我们怎么办？”

“一碗水端平？”

姬蔓看了看身边的东方云谦，似乎也并不在乎将过往的丑陋摊开在他面前。

愤愤道：“东方云谦，你知道吗，当初选魂钵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留了一副最好的魂钵给我的二姐。”

“那是因为你二姐从身体就不好。”姬妙璇辩驳。

“好好好，你们什么都对。”摆手无奈，“可是到我留下了一副残破的魂钵时，怎么从不见你们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