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抱着昏睡的长生回到了华清府。
他试着将长生放到密室的床榻上,哪知长生睡梦中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连腿都盘上腰,整个人像虎皮膏药般粘的又紧又牢。他试着挣脱了几次均失败,再加上身上本没什么力气,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连带着“拖油瓶”一起倒在了床上。
长生靠在星夜的怀中均匀的呼吸起来,没过多久竟打起了鼾。温热的气息和少年身上特有的味道不断涌进星夜的鼻腔,两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渐渐同步,星夜深吸了一口气,牵动着胸口的伤无端的疼了起来。
他记得濒临死亡时那个吻,同样的气息和温度,紧接着无边无际的痛苦消失。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是长生救了他,而他的伤玉纶必定有所感知,但他却不救他,只为了看这场好戏。
星夜脸上露出冰冷的神情,怀中的长生不安的梦呓声传入耳中,他周身躁动的灵力顿时平静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面呼吸,星夜停顿了两秒,随后将头抵在了长生的额头。
“大神仙……你救讨厌鬼的话,我就给你做烧鸡吃……”
长生哼哼唧唧的说着梦话,星夜只能无奈的认定他说的讨厌鬼是自己。
而大神仙……
是谁?
星夜没有在意,他突然起了玩心,将手放在长生的腋下,试探性的搔了搔。
长生眉头紧皱着松开缠在星夜身上的腿。
“果然有用”
他继续,这回连缠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也挣脱了。
星夜凝视着长生良久,又试探着将嘴唇接近长生,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呼吸也彼此纠缠在一起。
那个吻的感觉很神奇,星夜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异样的情绪,他也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不自禁。甚至几千年来,他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而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就这样出现了。
被长生视作稀松平常的亲吻,应该也没有像人间凡人那般赋予的涵义吧。
被星夜的鼻息干扰的长生打了个喷嚏,星夜的动作僵直在半空,他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翻身下床,长生则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熟睡了起来。
长生踏踏实实的睡了许久,睁开眼时已临近午时。
他猛地从床上骨碌着爬起来,惊觉自己竟然躺在密室睡了一整夜。
脑海中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天帝带走了星夜,。
他穿好衣服来到院中,见华清天君和弱风正在怒斥除了玲珑以外的四人。
华清看到长生立马火冒三丈,连同靠在旁边也弱风也对其横眉冷对。
“谁叫你们昨晚擅作主张离开华清天君府的?”华清天君失去了平时应有的礼仪和风度。“现在好了,你们其他两府的课都落到我和弱风的头上了!你……”
华清气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弱风便顺气便说着风凉话:“我说主神,天帝陛下只说了让您给他们上课,可没说要带上我,你……”
华清更生气了,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长生见状急忙转移话题,“禀告天君,我们昨晚擅作主张,除了担心星夜上师一人会被发现身份外,还担心敖霜天君会真的从玲珑那发现有关星夜上师的记忆。”
“结果呢?”华清冷哼,“人家从玲珑那什么都没探出来,倒是你们五个,自己送上门去!”
“天君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又不能未卜先知!”崇吾皱着张娃娃脸无辜道。
“你!”
华清怒极,他抽出狼毫笔作势想要打崇吾。
一双手拦住了他,正是星夜。
“不如这样吧”星夜从华清身后缓缓走出,“从今天开始,六人所有的课程都由我来上,必然不会劳烦到你休息。”
原本五人惨痛的表情看起来更惨痛了……
弱风长长的呼了口气,撑着他的破伞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
华清惊讶道:“陛下不是让你闭关吗?你怎么?”
“有比闭关更重要的事。”星夜轻咳了一声,“陛下的意思是,鉴于断崖山之事,华清府之课程由华清府独立完成。但华清天君贵人事忙且人老体衰,那就由我全部代劳。”
“谁人老体衰?”星夜没理会华清的控诉,“三府课程按你们日常上课顺序进行,不过时间要做出调整。”
说着,星夜挺直脊梁,正午的阳光被他遮盖,反射在地面上呈现出巨大的阴影,他郑重其事的说:“辰时和巳时修习天族史与礼仪乐数,午时和未时修习天族法典及六界案宗,申时和酉时炼造幻境,亥时和戍时入定运转周天并巩固灵力,子时开始通塔楼关隘,休息时间由你们按程度决定。另外,一般的食物对你们尚未长成的仙体有害无益,因此不予批准进食,坐定会增长灵力,而灵力会替代食物增强饱腹感。”
长生不知道是因为睡得太多头疼,还是被星夜的话刺激到,他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除了喜作看客的华清外,所有人头顶都惊雷闪闪,晴天霹雳。
俗话说打了一顿板子再给个甜枣,只是板子有点蒙以致于一个枣着实不够甜。
星夜思忖片刻,说:“今天算给你们最后休假的时间,以上行程从明日开始实行。若有违者……”
“滚出华清府”包括华清天君在内的所有人同时说道。
“对了,玲珑呢?”星夜问道。
“他的天元受创,需要休息几日。”
星夜点了点头,转身朝密室走去。长生这才想到自己的腰带还在那,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长生一路跟着星夜走到门口,星夜猛地刹车,长生一头撞在他瘦削坚硬的背脊上。
星夜冷漠的看着他,“还有何事?”
“我的腰带”
长生指了指星夜身后床榻上月白色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