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宇流明又说道:
“周老夫子为前任户长长期管理户籍等各种文书卷宗,想必对龙马乡的各种政务情况非常的熟悉吧?”
周亚夫傲然的答道:
“虽不敢说烂熟于胸,但是老夫毕竟经手了几年,基本上各类数据大概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宇流明心下甚喜,连忙邀请周老夫子到一旁坐下攀谈。从周老夫子的口中,宇流明很快便了解到现在的龙马乡真正的税收来源其实都是来自位于较北面的几个以华夏族人为主体的村庄,而南面的村庄则完全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基本没有任何的粮赋税收,那片地域倒成了大楚帝国和南蛮的缓冲区。此外,在与周老夫子的攀谈之中宇流明还发现周老夫子对龙马乡的了解要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谈话中,两人不仅聊到了龙马乡的基本情况,还涉及到气候状况、地理环境、人口分布等等。一番攀谈下来,宇流明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能够认识周老夫子算是捡到宝了。
二人聊得兴起,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时间,直到临近傍晚,村里的孩子们要回家吃饭,周老夫子竟是主动邀请宇流明和朱茂二人在私塾住下。当夜,宇流明一直和周老夫子聊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中午,宇流明在告辞离去之前,对周亚夫说道:
“老夫子,我上任时日较短,对于各方面政务尚不熟悉,今后还会前来多多叨扰。”
周亚夫微笑着答道:
“户长大人但有所需,老夫义不容辞。”
在周亚夫的映像中,这位新上任的户长大人似乎有心要有一番作为,因此倒是起了几分相助之心。
宇流明自书院离开之后,在返回馆驿的路上,只见朱茂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禁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想什么呢?”
朱茂嘿嘿一笑,说道:
“嘿,大人,周亚夫这老家伙为人古板得紧,平日里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怎么我看他倒是对大人您礼数有佳?”
宇流明淡淡一笑,说道:
“人和人交往,贵在求同存异,彼此之间只要有共同点便能够做朋友。而更进一步说,任何一个人心中终归会有一个信念,只要能够从他的信念里找到和自己相一致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就能为我所用。”
朱茂抠了抠脑袋,似懂非懂的问道:
“那要是这个人身上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和大人相一致的东西呢?”
宇流明骤然停下脚步,缓缓的答道:
“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一刻,朱茂陡然间从宇流明的目光中感到一阵冰冷的寒芒,一时之间,仿佛心脏被冻结了一般,看样子咱们这个新上任的户长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怎么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呆在那儿干什么,走啊。”
朱茂这才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神情复杂的看了走在前面的宇流明一眼,快步的跟上前去。
回到馆驿已经时值正午,从老杂役刘成的口中得知,吴二牛喝的伶仃大醉,现在正在西厢房里打呼噜呢,而罗驹里正一上午也没有到馆驿来,估计和往常一样,今天是不会在馆驿出现了。
吃过中午饭,宇流明拉着朱茂就往外走,朱茂连忙说道:
“大人,您这又是要干什么去啊?”
“咱们到附近的村子去看一看?”
“大人、大人您别着急啊。”
说话间,朱茂连忙拽住宇流明的袖子,宇流明一愣,问道:
“怎么了?”
朱茂哭丧着脸说道:
“大人,您好歹找个代步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