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梨儿阙衰落百年以来,三万多个日月里,今天肯定是最热闹的一天。到处都是嘶吼声,喊打喊杀,吵得鸟雀久久不敢落枝。
腐木烂草,
加上尸横遍野的血腥味,熏得让人心烦意躁。
杜泽安挑飞两个不知好歹想凑上来的小喽啰之后,气喘如牛,就算大如黄豆的汗珠要滴进眼睛里了,他都不敢去擦,生怕一个疏忽就让面前的阅伦支借机发难。
“不瞒你说,我此次来梨儿阙就是为了寻宝,但那点儿白石头的草籽,我是看不上的……”
阅伦支似笑非笑,她望着端枪而如临大敌的杜泽安,打心底有些佩服他。这家伙不仅在半个月内学会了蛮尔语,而且藏在梨儿阙这么久,竟没有被猎犬发现,当真有些本事。
不过,
这又有什么有用呢?
就像打猎意外遇到一只肥兔子,它确实很狡猾,让猎人费了不少力气,而猎人抓住兔子时不免要夸上一句机灵,但这就代表猎人会放过兔子么?
阅伦支收回思绪,然后对杜泽安又道:
“既然你也是白毛尊者,那你肯定就是梨儿阙的头人了。与其你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烂水塘,不如这样,你把圣物交出来,然后我就走人,再也不打扰梨儿阙了,怎么样?”
杜泽安听着阅伦支夸夸其谈的说了一长串,终于明白狼头人此行意在族内的圣物,而不是为了灵石和粟米而来,这也难怪狼头人会到处乱挖。
因为狼头人肯定得到了什么线索,然后才来到梨儿阙,但这个线索他们又解读的不顺利,所以才在梨儿阙的废墟里四处碰壁。
至于眼下阅伦支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提出和解,肯定是彻底拿那个线索没办法了,所以才想在自己身上找办法。
原来如此。
杜泽安恍然大悟,一下就想通了。
但是,领主竹简里就只说在灰塬这个地方,和狼头人打了一仗,然后就破其王帐,根本就没有记载什么圣物啊!
举头望苍天,杜泽安一时无语凝咽:
这位先辈,您开疆拓土确实武功卓越,但是您他妈到底把这圣物藏在哪里了?这疯婆娘看样子不把这玩意找到,肯定要弄死我啊!
然而在阅伦支看来,杜泽安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对圣物难以割舍,根本就不想交出来。
她面色一沉,然后语气生硬道:
“看来你和猪婆龙一样,不知好歹,那我只好让你见识见识拳头和嘴巴,到底谁更硬!”
说罢,
阅伦支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她抓住杜泽安的衣领,用力一翻,就将其过肩摔在了地上。
而杜泽安被这么一摔,精神反而抖擞起来了,他趁机踩翻长枪,顺势勾在手中,然后晃动枪头就朝阅伦支的咽喉扎去。
故技重施?
阅伦支见还是这老一套,轻蔑的笑了笑,她也故技重施,再次表演了一次铁喉接长枪的戏码,摆明了就是想羞辱杜泽安。
“蠢货!”
杜泽安大骂一声,侧身滑动手里长枪,然后翻肘就将枪杆拦腰劈断。
他左手握住半截木棍,迎头就砸在阅伦支的右耳上,全力之下,打得她耳鸣如雷,抱着头就要往后退。
但杜泽安一击得手,那能轻易放过,他从射决内翻出一只三棱箭,拉着阅伦支的手臂,然后狠狠扎进了先前的那个箭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