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才抹了一把鼻涕,仍是万分歉疚:“弟弟,哥哥真真是对不住你啊。”
李部司道:“不说了,不说了,让它过去吧。”他拍拍黄友才肩膀,低声说:“哥哥,俺是不行了,但是咱们身处险境,前面还有千难万险指望哥哥呢,俺就怕俺走了后,咱们义军心不齐,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依你所说,如何办理?”黄友才也不哭了问道。他的人马伤亡惨重,而内心又垂涎于李部司麾下的精锐,又有些怕李部司提出自己不能答应的请求,当下有些发慌,声音都颤抖起来。
李部司意味深长的说:“论资历,论才干,都是哥哥最能当得起掌盘子的,只是出塞之后,兄弟们之间误会太多,若是俺死了,怕是有人说闲话了。”
黄友才略略点头,感觉李部司麾下诸如也先、麻子之类的人看自己眼神都不对,心想当初自己就争权夺利,后来又干出抛弃兄弟的不义之事,若不好好谋划,怕是掌握不好这支义军。
李部司挥挥手,示意也先等人出去,方才说道:“哥哥,俺手下这些人是要麻烦你了,只是俺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哥哥答应才是。”
“你说,就算一万个要求,俺也答应。”黄友才豪气干云。
“哥哥,你也知道俺那摇旗兄弟,他在义军中没啥根底,说话又不经过脑子,虽说成长了不少,但终究是蠢笨的,俺就怕他以后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哥哥,希望到时候看在俺的面子上,莫要伤了他,俺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黄友才听了这话,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有些不明白李部司为何如此低三下四,原来是为自己兄弟谋活路啊。
“兄弟莫要担心,从今天起,孙摇旗就是俺的手足,无论他做了什么,俺都决计不伤他性命,如违此誓,甘同此箭!”说着,黄友才拔出一根箭矢,掰成两半。
李部司热泪盈眶:“好好,好!有哥哥这话,俺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俺这就带弟兄们去哥哥营中,当着各家兄弟的面,言明此事,奉哥哥为主!”
眼见李部司挣扎站起,又脱力倒下,胸口的血液渗出不少,黄友才道:“兄弟伤重,又如何执拗虚礼,俺这就回去,亲自把众家兄弟叫来,共商大事,也让他们看看,李兄弟的侠肝义胆!”
说罢,黄友才冲出营帐,骑马而去。
孙伯纶侦查周围情况,疲惫归来,刚一下马,就被徐麻子拦住:“孙头领,李头领请您去帐中,说是有要事交代,各家头领也都到了。”
听了这话,孙伯纶有些怀疑,但看到帐篷外栓了七八匹好马,守卫中也有黄友才的几名亲卫,心道李部司伤情不稳,连忙跑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却发现出乎了他的预料,李部司正拿着酒杯和黄友才推杯换盏,七八个头目坐在黄友才一侧,而另一侧则是也先、雷教头等小头目,而郝家父子也坐在一旁,眼前摆的却不是酒肉,而是羊皮和毛笔。
“啊哈哈,孙家弟弟终于来了,俺与李兄弟等你许久了。”黄友才热络的说道,或许喝了太多酒,他脚步也有些不稳了。
“掌盘子的。”孙伯纶不明白自己出去一趟,自家哥哥怎么就和黄友才好的像一个娘生的,但还是低头见礼。
黄友才哈哈一笑,对着几个自己头目笑骂道:“你们这些没眼力的,就知道吃喝,若没有孙家弟弟,你们早就死在了马贼刀下,还不起身见过孙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