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爷见好就收,在刘汉草忍无可忍的时候,客气有礼地转头对他抱拳,“林某此次不请自来,打扰刘老哥了。”
他把手伸进袖子里,掏出一个镶银的精致小盒,递到刘汉草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老哥笑纳。”
刘汉草眼前一亮,他走南闯北什么东西没见过,他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东西是好是坏,这个小盒子里装的东西肯定是好货,没个几百两银子买不来的。
他笑容满面地接过来,放到一边的桌上,没急着拆开,伸手扶着陆渭然坐回原位,谦虚道:“林老弟太客气了,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儿。”
陆侯爷:“林某上门讨教生意经,本就唐突,若空手而来,岂不是过于厚颜无耻了,盒子里的东西不值几个钱,还望老哥不要嫌弃才好。”
刘汉草扶着胡子淡笑,不再客套,等三人闲聊了家常、一杯茶下肚后,他才摸着胡子缓缓开口:“林老弟要在这里做药草生意?”
陆侯爷笑着点头,“是的,林某听上京城里的亲戚说:岭南药草生意好做,才连日赶路,就盼着先人一步,好赚个盆满钵满。”
他这话一落,刘汉草眼中闪过精光,又很快收敛,“哦?岭南的事都传到京里头去了吗?”
刘汉草说这话是在试探,传到京里的除了药草生意好做,还有旁的什么吗,就好比岭南现下的旱灾和匪患。
陆渭然意外地挑眉,一旁的苏清轻轻碰了他的脚,他随即会意,苏姑娘是有话要说了。
苏清捂住嘴,娇声笑道:“是呢,刘老爷有所不知,现在上京城的生意不好做,我家老爷听说岭南有商机,二话不说就跑来了,别的老爷也正心急得准备呢,要我说啊,这赚钱的营生,谁不抢着来呢。”
“哈哈哈,弟妹这话说得有理,商人逐利,有钱不赚,那是傻子。”刘汉草放下心来,连连点头,看来他多虑了,上京城里那位压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了解了情况,刘汉草眉间的疑虑去了大半,他高声唤外头伺候的丫头再进来添茶水,丫头退下的时候,他嘱咐丫头把门带上。
苏清和陆渭然对视一眼,重点终于来了,接着齐齐望过去,看向前方的刘汉草。
刘汉草没拿乔,他压低声音,“两位一路走来也看到了吧,这岭南跟外头传得啊,大不一样!”
苏姑娘和陆侯爷配合得点头,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确实如此,这路边的百姓宛如活死人,我看吃饱饭都困难,哪还有余钱买药草呢?可上京城又人人传这里的生意好做,实在说不通啊。”
“哎,林老弟,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刘汉草手向下压了压,又招手让他两凑过来,想要说悄悄话。
陆渭然额头微抽,然后对旁边的苏清点头,拎着两把椅子过去,两人一一落座。
三人呈三角形分散而坐,刘汉草头伸过去,“这里的生意,不是赚老百姓的钱,而是赚上头的钱。”
“上头的钱?这话从何说起?”陆侯爷一边不着痕迹地搂着苏清的腰避开他过近的脑袋,一边好奇问道。
“林老弟,看在你诚心向我求教的份上,我就实话说了。岭南现在旱灾爆发,百姓缺水缺粮,上头的官放任不管,有些百姓活不下去呢,就落草为寇,四处抢夺钱粮,渐渐地发展成了几支队伍,官府镇压不成,反被收买,现在整个岭南是官匪勾结,百姓苦不堪言呐。”
苏清和陆渭然听罢,十分自然地露出震惊表情,错愕地面面相觑。
刘汉草叹了口气继续说,“官匪勾结,百姓痛苦,咱们商户的日子也不好过,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听了商会会长的意见,找那三位“将军”投诚,没想到事情成了,只要每月上交定额的银租,他们就不来铺子里闹,甚至还能派人来帮你驱赶周遭赖着不走的百姓。”
陆渭然:“三位将军?是哪三位将军,林某见识短,只听过忠勇大将军的名号。”
刘汉草连连摆手,啐了一句,“他们哪比得上忠勇侯呢,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将军的由来最是可笑,官府剿匪不成,抚台大人反被生擒,为求活命,他亲口封三位贼首为岭南大将军,分别为左将军元成远、右将军王后闲和中将军孙冒流。”
苏清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刘汉草摇头,“扯远了,扯远了,咱们说回这药草生意的事。总之要想生意好过,就要去找这几位将军献礼,只有他们点头答应了,这生意才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