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不确定他听没听到,又焦急的在他的手心写着。
才写三两字,她的手,就被他反手握住。
他的手修长有力,有几分苍白。带着茧子,硌着她的皮肤。
通常是拿锄头的人,才会在手上长茧子。
看他的手背的皮肤,不像会经常拿锄头干活的人,这又是为何?
正想着,被他的声音打断。
“我听得到。”
他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似是太过激动所至。
“朵朵,原来你的声音是这样子,我想多听一会儿。”
唉!
真是吓死她了。
钱朵朵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刚才不说话,又一脸呆滞,我还以为孙大夫将你扎坏了呢,真是吓死我了。”
钱朵朵看到他的嘴角荡开笑意,就像带着茸茸桃花色的合欢花初初绽放。
当下,这才放下心来。
“你能听见我说话了,真好,省了还得写。”
他说:“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手指滑过我的手心。”
钱朵朵面色一红,幸好他看不到。
她板起脸来,正色道:“还是说话放便呢,走,我带你去见我爹,他知道你能同他交谈了,一定很高兴。”
“好,我也正有此意。”
……
好久了,他的世界宁静得一片死寂。
那种恐惧,没有体会过的人无法明白。
唯一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就是她指尖滑过他手心的感觉。
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讯息,也都来自于她的指尖。
也是她,将他从那个寂静得可怕的世界解救出来。
当听到那个中年男人带着破嗓的声音几度哽咽,让他忘却过去好好留下来时,他是满心欢喜的答应的。
虽然看不到他们,但从这一家人,从主到仆的谈话中可以得知,这是一个多么和睦友善的家庭。
这里的生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算计,也正是他做梦都拥有的和睦宁静。
这晚他格外卖力,因为答应了岳父,明年要让他抱孙子。
眼睛看不见,是他唯一的遗憾,只能用耳朵去感知世界。
他会跟在钱朵朵身边,听她下乡收租子时,用凶恶的口气去威胁那些试图不交租的人。
回来之后,又悄悄对那些真正困难的人施以援手。
很快就到腊八节了,腊八节后,就是过年。
凌云暗自想着,今年过年,应该会是他一生中最期待的一年。
“小姐。”门口响起了奶娘的声音。
正看账本的钱朵朵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活儿,向她走去。
“奶娘。”
冯妈妈看了桌上的东西皱眉道:“怎么还看账本呢,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辰啊,也不让自己休息一天。”
凌云怔了一瞬,这才知道,朵朵的生辰是腊八节这一天。
钱朵朵笑道:“年前辛苦一些,年后我要带凌云去宁城治眼睛。运气好,如果能在宁城找到能治的大夫,需要一个多月。要是运气不好,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呢。唉,眼睛不好治啊。”
冯妈妈看了看坐在窗边的人说:“我倒是知道一个大夫很厉害,不过他不在宁城。”综艺文学kanz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