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砚所预料那样,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部队不发之后后方被切断,粮草、支援都成为问题。倘若前头戎狄突然掉头,那么军队就是被两路夹击,发生覆灭的可能性很大。
他立刻派出先锋侦查,得到的消息是,就目前来看,前头戎狄的部队似乎并没有调头攻来的打算。
“许是戎狄怕我们追击,故意派了一小股人来给我们这一出,想要我们自乱阵脚不敢冒进。”管冲这样分析。
萧砚却觉得奇怪,大军中断前进也就是在这一日,戎狄虽然在撤退,对他们的行踪却了若指掌,这简直匪夷所思。
军中有奸细!
他迅速做出这个判断。
但是眼下应该怎么办?外头是吵吵嚷嚷的喧闹,军心失控危在旦夕,他必须快速做出选择。
所有的重担一下子又沉甸甸压在肩头,萧砚冥思苦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理清思绪走出营帐对心腹吩咐一通,自己则快步来到营地中央的篝火旁。
众人见统帅亲自出面,纷纷安静下来等待他的发话。
萧砚站在一块垫高的台基上,环视着这些或是紧张、或是踌躇、或是担忧的脸却没有说话。等到管冲和两名副将压着三名被捆绑结实的陪戎校尉过来,他才略微松动了一下神色。
他的话是锋利而不留情面的:
“即使你们今天都死在这里,本王也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本王带你们突围金城收复失地,已经做到了一个统帅的本分,是你们自己懈怠散漫而致大军没有按时拔营。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天高地厚,只知冒进,想着立个小小的战功好躺在功劳薄上吃老本,眼界如此,注定一辈子在泥潭里打滚。”
人群里有人不服气。
“你们没有资格反驳,现在后方被截断,这就是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现在若还想有活路可走最好记住一定,本王的命令就是这里最高的旨意,容不得半点质疑。情形严峻,军纪更不可废,跪在这里的这三个畜生就是挑事的头子。管冲!”
“卑职在!”
“杀。”
“是!”
手起刀落,一大片血飞溅进篝火,火光“轰”地冲天一亮,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味。
人群鸦雀无声,现在不利的局面的确因此而起,王爷拿人做法,杀的他们心服口服。
萧砚说:“从现在起我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所有人都必须整装待发,有做不到的以此为例,你们自己掂量清楚!队伍会分成两股,稍后宁远将军会做出新的行军安排,你们只要做、不需要问。”
新的战术已在胸中拟定,还需要防备的是军中的奸细。一时之间他们没有足够的空闲去查证是谁,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可以做到的。萧砚命令:“此刻起,军中所有人出入都必须三人成形相互监看,倘若谁被发现违反此令,一经查证三人连坐斩首。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