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双眼憋得通红,伏在地上疯狂咆哮。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坑蒙拐骗,欺世盗名,呃……作恶多端。”
谢元澈:“……”
得,就差杀人放火了。
可惜就算她说得天花乱坠,奈何谢元澈前襟上的斑斑血迹实在太有说服力。
“大管家您可得明察啊……哎别……”她还没等发泄完满腔怒火,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只见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仆一人抓头,一人抓脚,齐齐发力,“轰”的一声,可怜的王媒婆在雅间外干脆利落的来了一个“五体投地”。
薛义恍若未闻,狰狞着面庞死死盯着谢元澈。
谢元澈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后背冷汗蹭蹭往外冒,连肌肤和里衣都粘连在一起了。
他别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吧。
而且胸脯里那股灼烧感渐渐退去了,估计是药效过了的缘故,那脸上的血色也一定恢复了。
惊恐之下她忽然计上心来,病中西施似的捂住胸口,咳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薛义条件反射般后退了好几步,随即大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走到门口时还骂了一句什么。
谢元澈耳尖,一下就听见了。
“……傻娘们儿,晦气……”
“王八蛋你才晦气,你全家都晦气……”
不过谢元澈计谋得逞,心情大好,也懒得继续问候薛家八辈儿祖宗了,她慢条斯理从怀里摸了一块手帕出来,轻轻擦掉嘴角的血迹,又喝了两口金桔姜丝蜜,盖住了嘴里的血腥味,这才重新举筷吃了起来。
市井小民大都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说奉为圭臬,但是谢元澈做事一向很有原则,几乎已经达到了路不拾遗的境界。
别说是眼前这桌子菜,就算是宫里头皇上吃的御膳摆到她面前,也是秋毫无犯。
可现在应该另当别论了,薛义那王八蛋仗势欺人,一向只占百姓的便宜,可今天自己反倒占了薛义一个大便宜,这样算来就是间接为百姓出了一口气,嗯没错,嫉恶如仇的谢元澈姑娘深深以为自己行得是正义之举,一点儿也没有心虚的意思,而且越吃越香。
“姑娘装傻充愣的功夫出神入化,心胸之宽阔更是无人能比,真是奇才啊!”谢元澈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勺八宝饭,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她一口饭险些喷出来,这是在夸人吗?
电光火石间她也没来得及多做反应,脱口问道:“你是谁?”
说话间那人已如微风般行来,翩然落座,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自酌自饮起来。
谢元澈:“……”
谁啊这是?
男子一口气饮尽杯中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毛,“可惜是茶,要是有酒就好了。”
他扬手唤进来一个女婢,吩咐道:“去温一壶酒来,太禧白就行。”
谢元澈:“太禧白?”
他口中的“太禧白”乃是大梁上品佳酿,味道醇厚浓郁,饮一口,香气绕舌许久不散,是极品中的极品,据说大梁皇室子弟皆酷爱此酒,一壶“太禧白”不下百金,寻常富户只会在逢年过节,或者是在大摆宴席时备上两壶撑场面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