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道:“还说没有?你还说没有?当面撒谎,你们要恩爱便恩爱去,何苦在背后歪排我?”
这话就有些重了,李天涯与苏蓉对望一眼。李天涯仔细想了半天,也不知哪一句惹恼了她,不由呐呐无语,很是尴尬。
苏蓉眼波流转,走过去搂着柳如是肩膀笑道:“好姐姐,天地良心,我们真没有歪排姐姐的用心,别说我没有这份心,就连子楚相公,我也是敢保证的,姐姐这般夹枪带棒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柳如是也冷笑道:“呀,这么快就我们我们的了,这当儿还没正式定亲呢。你只说你自己的,不用代替他说话,还保证呢。指不定哪天,又来个王府千金小姐找上门来了,我看你怎么哭去。”
苏蓉俏脸绯红,知道刚才她和李天涯的说话都被柳如是听了去,一下子又羞又恼,作声不得。
晕,柳如是这嘴真像刀子一样锋利,李天涯突然省起,刚才苏蓉和他都提起河东狮吼,柳如是号河东君,她多了心,以为在讽刺她,犯了她的忌了,这下心里了然。
找到原因了,这就好办了,忙一本正经地道:“怪我,都怪我。谁让小生长得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呢,故此她们都喜欢我,都是我的不是,柳姑娘要怪就怪我吧。”
说着,弯弯胳膊,故意摆了个健美的架势。
苏蓉和柳如是见状格格笑了起来。没料到李天涯脸皮这么厚。
柳如是笑道:“哎,子楚兄也是煞费苦心,嘻嘻。”这样一搅和,气氛立刻融洽了起来。
李天涯松了口气。
柳如是又道:“依我看,那贾府千金既然送你玉佩,必然还有下文,你可要想好应对之法才好。”
这柳如是好像比苏蓉还着紧这事。
经柳如是这样一提醒,李天涯也有些醒悟,难怪那晚贾盈儿那样说话。还说什么“希望李相公能记得今晚之言,我贾盈儿......绝不相负相公......”
当时还以为她说话疯疯癫癫。
如此说来,这些话都有所指呢。额,难道贾盈儿真的对他有意?这下麻烦大了。想起贾盈儿那模样,李天涯一下子头都大了,怔怔出神。要说起来,贾盈儿样貌美艳,又背后依托贾府权势,李天涯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
只是李天涯与苏蓉两情相悦,眼下又颇有金银财宝,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他又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因此也没作进一步的想法。贪多嚼不烂,只想先走好科举这条路,其他的待明年乡试后再说。
只是金陵贾府势大,如拒绝他们,这等于扫了贾府的颜面,贾府权势熏天,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后果还是挺严重啊......李天涯想想头都大了。
柳如是及苏蓉见李天涯发呆,知道说中了他心事。
半晌,却见李天涯摇了摇头,笑道:“暂不管这事,果真到了那一步再说,也不用现在纠结,何况,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眼看时辰差不多,李天涯想起晚上还要赴黑影人之约,便告辞走了。
到了听河居,燕赤霞及乔姐已在等候。
玩月桥,位于南京市秦淮区白鹭,地处夫子庙秦淮风光带,桥上是赏月的好地方。据说名妓马湘兰就住在玩月桥畔。
“风流南曲已烟销,剩得西风长板桥。
却忆玉人桥上坐,月明相对教吹箫。”
这诗写的便是玩月桥。
时近子时,七月十六,一轮圆月高悬,玩月桥上青石板光可鉴人。
此时两个人影静静站在桥中,一瘦削精干,身披黑色斗篷,正是那黑影人,另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金色衣裳。
李天涯一个人慢慢走上桥面,在黑影人十步之处停住脚步。他刚才开始欣喜若狂,还以为黑影旁边那女子就是聂小倩,几乎小跑上去。待看清身材,就知道不是聂小倩,这女郎身材火辣,比聂小倩还要高半个头。
黑影人静静望着李天涯过来,望了头上正中的圆月,响起金属般的声音:“你果然守时。”
又对身边那女郎道:“去,这就是你新主人。”
那女郎刚开始茫然,又应了一声“是。”望了望李天涯,马上走到他身边恭声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