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风冷冷,长门次掖庭。
四面高墙青瓦,遮挡的几乎连阳光都显少照进来。院内杂草丛生,破乱不堪的地方便是掖庭了。
里面皆是些妙龄女子,她们本应在最好的年华享受该有的生活,却因父亲或兄弟犯罪,连累九族,被皇帝发配到掖庭做苦工。
听,有的仅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每却要干常人几要干的活。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衣服,远处有一口水井,供应着她们一用水所需。女子们干的累了,坐下来休息功夫,眼尖的女管侍操起鞭子向她们瘦弱的身体狠狠甩去。
夏着衣单薄,几鞭下去被抽得皮开肉绽,女子们纷纷惨叫着跳起,哭着继续去干活。
东北角有位个子稍高些的瘦弱白衣女子,一个人拎着水桶摇摇晃晃的往水盆里加水。
在这里哭没有用,喊累没有用,因为没人会心疼。
正在这时,刚抽打女子们的女管侍手中拎着件等的织锦裙,操起脖子,大着嗓门问:“这件衣服是谁洗的?”
干活的女子们抬头看了眼,又摇头,都暗暗庆幸不是自己洗的。
管侍女子见没有人站出来承认,又重复问了一遍:“哪是谁洗的?”
“是,是我。”这个声音很轻很的从东北角传过来。
众人各顾着干自己的活,生怕一个干不好再挨打,谁也不敢去管这闲事。
管侍女子大摇大摆朝白衣女子走过去,一鞭子重重甩在水盆里。
水盆里的水溅起在女子蜡黄的脸,她赶忙伏地问:“赵浣司,这衣服怎么了?”
被称作赵浣司的女子狠狠瞥了她一眼,把衣服扔在地,鞭子朝着女子挥去,边打边骂:“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这衣服可是陈美人昨日刚刚送来的新进孔雀织锦锻,美人还等着穿呢。你,现在被你洗坏了,怎么办?可怎么办?”
白衣女子哭喊着道:“赵浣司别打了,别打了,奴婢赔赵美人一件新的可好?”
“你赔,你拿什么赔,拿命吗?你这条贱命还不值钱。”赵浣司的长鞭如雨点般落下,打她如同打在件物品。
女子被打得实在受不住,抱头跑起来躲闪。
赵浣司仍追打着不放,吱呀一声,沉重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如沐的清风顺时飘进。只听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喊道:“住手!”
掖庭的浣衣司除了送衣服的宫女们过来,没有人愿意来。今来的这位瞧衣着光鲜亮丽,气质非凡,绝非一般宫女。
赵浣司瞧见了,忙扔下手中鞭子,一脸献媚的迎了来。“哟,敢问,这是哪位主子?”
进来的黎婉玉没接话,站在她身后的守门侍卫道:“赵浣司,这位是皇新封的璃昭仪。”
赵浣司一听,忙不跌地的行礼。“老奴,见过璃昭仪。”行完礼后,又诧异问:“这里又脏又臭的,不知璃昭仪驾到,有什么吩咐?”
黎婉玉静透如玉的眸子向四周来回环视一圈,问:“这里可有一位叫袁菲儿的女子?”
赵浣司心下一紧,拿不准这昭仪与袁菲儿什么关系?转头来到刚才被她打的女子跟前,指着女子,便也赔着笑道:“回昭仪,这位就是袁菲儿,不知道昭仪这是?”
原来萧琰查到的,韩光义女袁菲儿真在掖庭。据袁大人与韩光在朝中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宫变后,袁大人全家被杀,袁菲儿还是韩光以人头担保留下的袁家唯一活口,后被贬到了掖庭。韩光也因此从兵部侍郎,被官云降成了一个县府府尹。黎婉玉打量着这个仅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哆嗦着躲在墙角,一双无害而又黑亮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慌。她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救出她的决定。“赵浣司,袁菲儿虽为罪臣之女,入掖庭前,却颇受太后娘娘喜爱。太后现在年龄大了,时常念起她。所以我今日来替太后瞧瞧,她在掖庭过得可还好?”着,她将准备好的两锭银子笑着塞进赵浣司手郑
赵浣司假装半推半拒的,其实已拿着塞进自己衣袋里。对袁菲儿一改刚才怒戾嘴脸,伸手拿起被洗坏的衣服,道:“袁菲儿,以后可的心着点,这可是陈美人刚送来的衣服,贵着呢,你看你洗坏了,我们哪赔得起……”
这赵浣司这话,不就是想再多要点钱。黎婉玉又将头的珠钗摘下,悄悄送到她手里。“不就是洗坏一件衣服,犯不着丢条命。改日我送陈美人一件新的,这事赵赵浣司就不用操心了。袁菲儿,就烦劳赵浣司好生照顾了。”
珠钗闪闪发光,一看就价值不菲,赵浣司看的眼睛也直了。咧着嘴,弓腰应着。“昭仪放心,老奴定照顾好袁菲儿。”
黎婉玉转身离开时,见袁菲儿朝她埋头跪着,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