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榆关忙拔腿追下楼,院子里却只有钱景珪,“人呢?”
“跑出去了。”
向榆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要是追不上陆春潮,估计他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陆春潮的腿许是被陆爸爸踢伤了,这会儿跑起来一瘸一拐的,但是陆春潮先向榆关一步跑出来,两人之间有很大一截距离,所以直到快跑到大樟树下,向榆关才撵上陆春潮。
“陆春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爸会打你。”
向榆关从陆春潮后背一把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说道:“真的,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本来想阻拦的,可是我太惊讶了,我没反应过来。”
被抱住时陆春潮还挣扎,发现实在是挣扎不过,就随他了,以前,两人从来没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要是发生在五天以前,陆春潮觉得自己能高兴得蹦上天,现在却只觉得无感。
陆春潮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就像十三年前离家出走那样,想逃离这个世界,她想通过哭来发泄情绪,可是流不出泪。
看陆春潮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向榆关不知道该咋办,只好下死力抱住她。
突然向榆关觉得脸上湿湿的,还有黏腻感,侧头一看,就看见陆春潮脸上蜿蜒的血迹。。
“陆春潮,你耳朵出血了!”
陆春潮伸手摸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手血,她说怪不得挨了耳光头晕晕的,耳朵里还有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
向榆关强硬的把陆春潮塞进车里,让司机快开车去医院。
钱景珪追着向榆关的跑到大樟树时,只看见车绝尘而去。
车上,陆春潮看着路两旁迎面而来的景色,只觉得车窗外特别有吸引力,十分想跳出去,可是向榆关死死拽着她的手。
向榆关没有一次觉得四十几分钟那么漫长过,到了市区,好在是午休时间,路上的车少了不少,三人一路畅通到达市医院。
向榆关指使司机去挂号,自己拥着陆春潮去急诊室。
市医院是义城最好的医院,平时每天都是人满为患,陆春潮这样症状的急诊室根本不收,只让他们去五官科排队。
陆春潮听了这话没什么想法,心里还默默期待要是真这么聋了也好,有些难听得、伤人的话就再也听不见了,可惜就算聋了也还有一只耳朵可以听得见。
向榆关看着陆春潮耳朵里流出的血,第一次觉得心疼得不行,让护士打电话叫来了院长,陆春潮才进了急诊室。
这是向榆关第一次利用身份谋私利。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中途钱景珪终于自个儿坐车赶来了,只看见向榆关坐在急诊室门口,埋着头,十指插进头发里,一旁陪着院长。
钱景珪从没见过这样的向榆关。
手术室门打开了,向榆关第一时间起身问道:“医生,病人什么状况?”
院长在一旁连连向医生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医生也没看见。
“病人鼓膜穿孔,孔洞有点大,而且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怕是以后听力会受影响,”
院长补充道:“其实只要按时吃点药,后期防止感染,听力受到的影响就不会很大。”
向榆关连忙跟上手术室推出来的病床,陆春潮深陷在惨白的床单里,眼睛紧闭着,左脸颊肿得老高。
院长和钱景珪拿完药才来到陆春潮的病房,看向榆关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劝解道:“其实真的没有大问题,很多人鼓膜穿孔都不来医院就能自愈,向书记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向榆关没对院长的话起什么反应,依然眼睛直直的盯着陆春潮。
院长一天其实也忙得很,在陆春潮病房呆了一个多小时了,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向榆关说:“她的腿被踢了一下,你让人来给她擦点药。”
“我马上叫人过来。”
“她为什么还不醒?”
院长上前看了看,道:“病人现在睡着了。”
院长出去不一会儿,有个女医生进来给陆春潮擦药,撩开裤脚之后,白皙的腿上有一大片青紫。
女医生给陆春潮的腿仔仔细细搽了一层厚厚的药,然后又在她脸上搽药,就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下午,钱景珪给向榆关带了便当到医院,可他只摇了摇头没吃。
钱景珪也没劝,因为他觉得陆春潮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错全在向榆关身上,要不是向榆关现在有后悔的表现,他连便当都不会给他带。
晚上,钱景瑰女朋友来接他,他跟向榆关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车上,钱景瑰道:“老婆,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了?你大领导生病了?”
钱景瑰摇了摇头道:“嗯,不对,不是大领导生病了,是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