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窗子是打开的，透明轻薄的窗纱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窗台上放着几盆生机盎然的盆栽，一切的一切，宁静而美好。

半躺在床上的女子，垂着眸专心削苹果，但是她削到一半，果皮断了，她懊恼地皱了皱眉。

贺东衍见状，不由轻笑出声。

这声笑惊动了女子，她抬起头看向门口，贺东衍的身体在她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时僵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此狼狈的自己，没有穿外套，因为跑得太急太快，片刻都不敢停歇，额头上还布着密汗。

楚楚把苹果放到一旁，问：“你怎么来了？”

贺东衍看着她这冷淡生疏仿佛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心脏一缩，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贺总？”

贺东衍回头，看见了抱着一束白色百合的秦振宇，他颔首打了招呼，侧开身体让秦振宇进来。

秦振宇走到楚楚身边把花递给她：“听说你出车祸的消息时我吓了一跳，还好玲姐说你只是伤了腿，给，祝福你早日康复。”

楚楚笑着接过花低头闻了闻：“谢谢。”

“玲姐说肇事者跑掉了，还说那个人似乎是有意冲着你来的？”秦振宇脸上带着担忧。

楚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最近网上我的风评很不好，可能其中有一些极端分子报复到现实来了吧。”

秦振宇歉意地说：“抱歉，很有可能是我连累到你了。”

楚楚摇摇头：“这是那些人自己心理的问题，怎么能怪前辈，放心吧，之后没有必要我不会再出门，等电影上映了就好。”

秦振宇点头，然后看了看一旁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既然看见你的确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恩，前辈慢走。”

秦振宇走后，贺东衍还是没动，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静谧而沉重，楚楚拿起还没有削完的苹果继续削，贺东衍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苦涩极了。

他不禁质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吗？强迫她留下来，身体是留下了，可她的心却离他越来越远。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笑着站在夜色中挥手与自己道别。自己的死缠烂打其实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她开心的时候是会对着自己笑的，笑得那么美，那么甜。

贺东衍坐到楚楚身边，凝视着她恬静的侧脸，喉节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楚楚却先他一步开口了：“我怪了你很长一段时间。”

贺东衍怔住了。

“我相信一个人说的话再如何具有欺骗性，但心是不会的，眼睛也是不会的，我看得到你对我的真心，对我的好，我只当那天你的话是气话，但最伤人也是气话，我一直在等你的道歉，可第二天没有，第三天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

贺东衍急切地开口：“不是的，我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楚看着他着急想要解释的样子，眉眼微弯，笑意清甜：“我知道，在你突然推门进来，连外套都没穿，满头大汗，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淡然悠闲的气质，我就释然了，没关系，没有道歉没关系，说了伤人的话没关系，只要确定你是在乎我的，就足够了。”

贺东衍听完少女的话，眼眶一热，心里的愧疚和感动混合在一起，几近将他淹没。他执起少女的手，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上，姿态虔诚。

“楚楚，对不起，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我不想放你走，所以用了那样蠢的方法留住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