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没了,一切就是白忙活了。
沐熙远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来,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许青舟走过去,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扯得竖了起来,勒住了喉咙,他才有了如临大敌的压迫感。
只听她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沐熙远你找死!”
紧接着就是一阵暴打。
等沐熙远反应过来,已经一拳打了过来,用力不小,像是心脏都漏了一拍。
“沈学长救命啊。”沐熙远急忙跑到沈崇归身后,贼眉鼠眼的躲了起来。
碍于沈崇归的面子,许青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不会是要把我抛尸荒野吧!就不怕在梦里见到我?”沐熙远脸上又喜又怕。
概括成一个字,就是贱。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许青舟拍了拍手,“你还是可以将功补过的,我呢,也可以手下留情,饶你一命。”
“怎么着?”
许青舟笑得一脸奸诈,目光指了指身后那条清澈的小河。
如果说游过去,拿个图纸还好。但关键是,河对岸的树下,也就是图纸掉的地方,聚了一群马蜂。
也许是刚才许青舟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甜食,正好被盯上了。
沐熙远把目光挪过去,脸上的表情逐渐被惊恐覆盖。他突然不管不顾的反咬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搞的你,连个地图纸都拿不好?你这巴掌生毛了还是怎么着?”
“我这不是给你发挥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大展身手,飞鹏展翅了。”许青舟一脸笑意,全然不在乎他的讽刺。
“我飞个屁我飞,我能有它会飞吗?它还会蛰人!我,我这要是出了事你负责啊?”
“你怂什么啊,拿出你每次跟夏椿吵架那点气势来,还怕它个马蜂窝?放心吧,这种东西,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只要你过去,咵擦一伸手,就完事了。”许青舟安抚他,脸上是一脸邪恶的笑容。
“这畜牲要是没长眼呢?往我身上乱咬,我,我,那你还要我吗?”沐熙远狠不过许青舟,索性开始服软哭脸。
“这样啊,我想你可能对我有很深的误解。首先,我本来就不要你。但你要是不去,我们现在就不要你。”
沐熙远这下知道自己在她这儿是彻底没希望了,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崇归,“沈学长,你难道也忍心……”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天就要黑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再不出去,视度不良,难度就会比白天大很多。”沈崇归低头看了看手表,有条不紊的说着,刚开始还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却突然话锋一转。
“而且,一条命换三条,很合算啊。”
“你们,你们,”沐熙远颤抖着双唇,“狼狈为奸!”
话音刚落下,许青舟笑得一脸猥琐的脸在面前不断逼近。
—
最终,沈崇归艰难的驮着沐熙远走出了林子。
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但是沈崇归要瘦一些,因此驮着一个大男人难免有些吃力。
几人回到营地时,许青舟帮着把沐熙远拖下来,再看看沈崇归,后边的衣裳已经湿了一大片,颜色明显深了几分。
许青舟跟教官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说什么沐熙远同志英勇就义,为了同伴的安危不顾一切,结果才落成了这副样子。
教官半信半疑,虽然觉得有点扯,但毕竟人命关天,还是二话不说把沐熙远拖回去了。
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就是嘴巴被马蜂蛰了一口,看上去有些幽默。可饶是如此,某人还是毫无防备的给吓晕了过去。
还要晦气沈崇归把他背回来,从林子里背到林子外,再从山上背到山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青舟讲起了这件事,夏椿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一边同情的说,“可真是难为你们家沈大哥了,碰上这么个队友。猪能耕地,狗能导盲,他倒是应了那句猪狗不如。”
两人聊了一会儿,沐熙远走过来,在一边坐下,没什么好气的看了夏椿一眼。他咂了咂嘴,不能说话。
“都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啧啧啧,你俩干了什么让他恨之入骨的事啊。”夏椿继续旁若无人的对许青舟说着。
“你别这么说,好歹人家的精神还是值得佩服的。”许青舟解释。
“光要面子不要命,遭报应了吧。”夏椿说着,眸光朝沐熙远飘过去。
某人瘪着嘴,恶狠狠的瞪她。
“可怜我命苦,明天还要挨罚。你瞪什么瞪啊,幸亏我没跟你走一块去,不然连路都找不回来。”夏椿往水杯里倒饮料,举起来,“行了,不说这些了,来,举杯,庆祝我们有难同当。”
许青舟苦笑,拿起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夏椿没和队友配合,发挥合作精神,许青舟和沈崇归超时。至于沐熙远,被队友甩了还屁颠屁颠的跑去掺和别人,最后满目疮痍,就更不必提。
三人碰杯,沐熙远把水凑到嘴边碰了碰,虽然消了毒,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痛。于是他只好把瓶子砸到一边,气鼓鼓的不说话。
“说点高兴的吧,下礼拜五我生日会,你们也知道,之前提过的,只不过临时有事改了时间。你们这回都得来啊,许青舟?”
“我去。”
“你骂人干什么?”
许青舟一脸无辜:“我没啊,我说我会去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不要随意曲解嘛。”
夏椿懒得计较,正好看见一边走进帐篷的沈崇归,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湿漉漉的,水珠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像是有精灵在头顶上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