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了,又过了三日,下面的洪涝也小了大半,一些家在地势较高地方的百姓也告辞了监寺回家去了。
罗子霖也决定是时候到堤坝去看看具体情况,到底这个豆腐渣工程是个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们到地方去看,那麟州州长钱向前竟然主动拜访了他们的僧院。
“罗公子,罗公子!哎呀,您来麟州怎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才听小师傅们说您竟然住在下官隔壁啊!
您瞧瞧,鄙州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洪涝这种灾害,真是水火无情啊,若不是如此,下官定可以带您到这麟州的山山水水,亭台楼阁走一圈,这下可都被冲的差不多了!哎,真是可惜!”
钱向前作一脸惋惜状,可那又矮又胖的身子可真不像好人,说的话也自然不像实话。
他在这麟州州府里做了二十年州长,愣是没能升职到京城去,按照他的话来说,官总不能一点儿也不贪吧?
罗子霖不动声色,嘴角却是微微抬起:“钱州长果然忧国忧民,现在这洪水退了些,不如我们到府衙上坐坐,喝杯茶?”
钱向前眼睛一挤:“哎哟,罗公子,那府衙里都是积水,让洪涝冲的乱七八糟的,您要是有心,下官可带您在这东陵山上游玩一圈,岂不乐哉?”
罗子霖摇摇扇子,不是很同意,林修知道他的心思,把钱向前拉到一边。
“钱州长,我家公子来趟麟州,就是为了去府衙看看,不瞒您说,听说你们府衙上方悬挂的正大光明四字牌匾,乃是先皇亲笔所书之曹体,我家公子醉心书法,有意一观。”
他这么一说,钱向前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要说起那块牌匾,他还真是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当年先帝微服私访到麟州一带,欣赏当地治安,故亲笔提了正大光明四个大字,被他修成鎏金牌匾悬挂于府衙的正上方。
这块牌匾让他风光了二十多年,无论什么人物,只要踏进麟州地界,必得先到他府上拜见,那些个孝敬自然也是少不了。
林修见他明白了,接着问道:“不知这块匾可还在府衙?”
矮胖的钱向前嘿嘿一笑:“不在,不在,这匾乃先皇所题,可是我的身家性命,放到府衙岂不让洪水给毁了,现下正在我的僧院里,让人妥善保管!”
林修一听佩服不已:“钱州长逃命还带着这匾,果真不忘先皇恩情,那……我们就先去看看这匾?”
“没问题,没问题。”
钱向前一口答应,这么多年,他最觉得荣耀的时候,就是各界人士欣赏他牌匾的时候,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能让他白日多吃两碗饭,夜里多睡几个时辰的觉。
几人来到钱向前的僧院,他的几个下属也在那里,分别是副州长,府衙的判官和军师,外加他的大儿子。
罗子霖看着眼前这些麟州最大的毒瘤,心情有些复杂,想必回春堂也在其中脱不了干系。
不过,谁叫他现在是亲皇派呢?
“来人,通通拿下!”
他一声令下,十几个白衣侍从从暗处现身,白衣本不便隐藏,但自命清高的人都如此奇葩。
直到钱向前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罗子霖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