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添说,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妖,平日里也懒得去多管闲事,既然云颉是她出手相救的,那以后,云颉的命,便是她的了……
于是,凭借着这个理由,赫添将云颉强硬地拖回了自己的沼泽法阵……
法阵中每一个深陷的“猎物”,都是因为利欲熏心,受不了俗世的诱惑前来的……而云颉在法阵里面,非但没有丝毫背离佛道的意思,反而是重操旧业,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就像是老和尚念经似的,苦劝着每一个来此处的人回头,可是,却只能是遭到别人的百般嫌弃……这一切,赫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由着他去,她愈发地觉得,这个和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地有趣,有趣到让她隐隐有些舍不得就这样将他给弄死……
渐渐地,云颉逐步领悟到了佛法的最高境界,所谓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便是他此刻的心境了吧……
每天,赫添都会放下妖尊的脸面,对着云颉进行好一番诱惑,好一番调戏,又是与他一起欣赏桃花雨,又是帮他研墨,又是与他共浴,还寻找机会主动投怀送抱……
是谁说女追男,中间只隔层纱的???说这句话的人出来,赫添保证不打死他,给他留一口气,只把他给弄个半残……
她都主动成这样了,可云颉却只是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脸上的神情中,看不出丁点儿悲喜……他还动不动就打坐,就跟深深陷入冬眠的蛇似的!一坐就坐上大半天,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准备要坐化圆寂的样子……
这和尚,还真是缺心眼级别的倔驴般的存在……看上这样的猎物,赫添不仅有些抓狂,甚至,还一度想要爽快地送他一程,也好成全他,让他早日去西天与他的佛祖相聚……
赫添虽然坐着妖尊的位子,可这位子却坐得摇摇晃晃,一点都不稳当……
妖界中有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总仗着自己曾经和前任妖尊出过生入过死,还浴血奋战奋勇杀过敌,才打下了这妖界的偌大江山,自然是不愿意将女娃娃一样的赫添放在眼里……老妖尊去世后,对妖族毫无任何贡献的赫添,就这样承袭了妖尊之位,那些老家伙更是满腹的怨言,并且,还暗中勾结,不断壮大自己那一方的势力,使得妖族内部迅速分化成为了造反与反造反两派……虽然妖族表面平静得没有一丝丝波澜,但内地里,这层薄弱的平静,却像是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彻底颠覆的危险……
赫添将一个和尚,并且还是一个下贱的人界的和尚,带回沼泽法阵,还像个宝贝似的藏在自己的闺房,这种在妖族看来极为不光彩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有好多好多妖,看到赫添放下妖尊的架子,公然倒贴那个和尚……这使得谣言一时之间四起,并且还愈传愈过分,简直都过分到有些变态的意味——说什么赫添情迷和尚,沉溺于那个和尚的美色无法自拔,甚至为了那个和尚颓废淫逸,还败坏了妖族的风气……
这让那些老家伙深深不满,还一度气得吹胡子瞪眼……早在先前,赫添便强硬地拒绝了那些老家伙指给她的一桩桩亲事,不仅如此,还按着他们自以为足够优秀的儿子,大加讽刺一番,将他们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还有一个自尊心特强烈的妖,在赫添不留情面的挖苦下,略微有了一点点自知之明,直接失去活下去的念头,一头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虽然那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妖,没有就这样生生撞死,但是,那些老家伙同赫添的梁子,却是彻彻底底不可化解地结下了……
赫添瞧不上那些老家伙那么优秀的儿子,却瞎了眼似的瞧上了人界的一个和尚,还对着人家百般倒贴,这分明就是在大喇喇地向老家伙们昭示,他们的儿子,连一个下贱的凡人都比不上啊……这,简直就是在变相地抽他们的老脸啊,并且还抽得“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响……
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