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忘,你在干嘛。”
“是!是兄长回来了!”
墨忘一时见到自己的兄长,性格乖戾起来,跳下台阶激动拍着手,踢开脚下碍事的尸体,拥抱门外站立的墨失。
“我再不回来,皇宫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墨忘嘟起嘴,楚楚可怜,虽然做不出任何解释,不过满脸洋溢着幸福,对于兄长的归来甚是欣慰,在他固有的脑海中,从不奢求君王之位,跪拜在子脚下,恭敬祝贺道:“臣弟墨忘,恭迎新皇登基!”
墨忘引着墨失拜见了父亲的尸体,二人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墨失搂着自己的弟弟抱头痛哭,“诺大的皇宫,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纵然墨忘事感父亲死因蹊跷,可他就此料理了先皇的丧葬,并没有过多追究下去,因为他害怕再纠察下去,查出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最亲的人。在墨忘的心里,其实是有底的,就算委屈冤枉炼下魂,出于私心,他必须包庇下去。
时光荏苒,辗转了一年又一年,新皇登基,墨忘也封了长庚侯,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不过,他这个家庭看似并不幸福,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他甘愿与兵家氏族江州楚氏联姻,和夫人楚少郁生有一个虎头虎脑聪明伶俐的儿子,取名墨所求。
楚少郁生有几分姿色,光从气质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温婉动人,嘴角常常挂着一抹笑。
你这个性格乖戾的墨忘到底有没有对楚少郁动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或许只是为了权,或许,是真的爱。
有了楚少郁和儿子伴在身边,墨忘的性格逐渐变得沉稳,眼神中少了那么几分杀气,多了几丝作为丈夫和父亲的温柔,不过这样的温柔只有在少郁和儿子墨所求面前才会表露出来。虽然杀饶次数也少了好多,可是对外饶仇视依旧不改分毫。
“少郁,这簪子没了色泽,怎么不换个呢?”
楚少郁莞尔一笑,隽雅眉目绣着桃花般的柔情,抽开盘在头顶的簪子,头发散开的瞬间,绝艳了墨忘,“因为,这是夫君送妾的簪子,怎可随意弃了?”
墨忘接过少郁手中的簪子,对着楚少郁腼腆傻笑,眯起他那狐狸般的丹凤眼:“既然如此,且先让那工匠再细细雕磨,再还于少郁。这簪子,可要好好雕琢,这是要戴一辈子的。”
“戴一辈子哪够?妾身还准备着下辈子继续戴,若下辈子无缘戴上,那便传下去给我们的孩子戴。”
墨忘瞧这襁褓中的墨所求,露出意味深长的深情,幸福相视着楚少郁,轻吻她的额,一手捏着孩子的肉手道:“那我们还要再添一位千金方可传承了。”
“那夫君可要努力一下呐。”
如果这日子永远甜腻幸福下去,也就不会有日后的墨忘了。大家只知道墨忘在外边是个残暴嗜血的皇亲,可还有谁记得他也曾是一个眯着桃花眼傻笑的少年啊!
这样的平稳日子还没过够……墨忘携着少郁母子刚游过街头,便被圣上召唤进了宫去。
“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却连个佳丽嫔妃都没有,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墨失:“……侄儿还好吗?”
“这子,日日哭闹,活泼得很。”
在墨失登基后,整个国家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国人幸福,日子悠哉堪似桃花源。可堂堂一代君王,后宫却是冷冷清清,这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不过墨失不在意,他同墨忘登上了望台,二人坐在高处,纵然外面灯火通明日日笙歌,可是在了望台上也只能看见零零星星的火芯,零零星星,不仅是外面微弱的光,还是墨失一颗冷透的心。
“仲敖,你看外面,家家户户携手一起,共游夜河,多幸福啊!”
“是啊,想必兄长是在宫中待得索然无味了,何不出去逛逛?”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孤而开。”
“兄长还在等那个女人,是吗?”
墨失以沉默作为回答。
“兄长既然等不到洛溪,何不亲自去找洛溪?”
“何处找?泱泱大狄,找一人,谈何容易?”
“或许,臣弟有办法……”
墨失一时晃过头去,握着墨忘的双手,两眼放光,一时激动不出口:“当真!”
墨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他就转变了态度,眯眼一笑,语气十分坚定,许诺道:“当真。”
是什么办法?墨忘并没有再加追问,只要能找到洛溪,他可以不顾一牵可在墨忘看来,这个办法有悖人性,可是为了兄长,他亦可以不顾一牵
谁都逃不过六欲七情,谁都可以奋不顾身,墨失可以,墨忘亦可以。他再次踏进久违的藏书阁,冷冰冰朝着黄泉冥海随手扔下一具刚杀死的新鲜尸体。
“你可好久没来了。”赢勾的心脏嗅到了尸体的味道再次焕发生机砰砰跳动。
“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跑你这来干嘛……”墨忘拾起一根棍子,将尸体推向深海。
“怎么?这次,想要杀谁?”
“这次,我不害人,帮人。”墨忘照着自己冥海之中的影子,向一只凶尸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倒是越发觉得自己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