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因为笛声的束缚被死死控制了思维,一脚猛踩油门,朝着悬崖下面直挺挺冲了下去,众人也被迷眩,眼神无光,闪着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只剩下我们三个明白人被这刺耳的笛声震得头疼。
我一手捂着耳朵,将元宝抱在归一的身上,大喊嘱咐着归一,“抱住孩子!”而后,冲到驾驶位置,握住硕大的方向盘把控方向,右脚伸去猛踩紧急刹车,霎那间,弯道处留下一道深长的刹车痕迹,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让空气在瞬间凝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轰”一声巨响,大巴坠下了悬崖……
车子在空中翻腾,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生硬,一时间失去了重力,行靡脱毂,乘客在坠落的一瞬间清醒,失去控制的伏倒在车顶,惊慌的呐喊,无助的恐惧,浮发蹿故讷嘎寸霜丹睛的惊呼声。
更有的缺场撞死在了座位支架的边角,脑门上鲜血淋漓像一条泥鳅,在车中随处摇摆。有的人睁大眼睛满是惊恐,嚎啕大哭抓着触目惊心令人战栗的血红车帘。
“元宝!”
“爸爸!”
我救不了所有人,只能眼睁睁跟着整辆大巴一同覆没在万丈深渊,靠着扶手一步步向上艰难攀爬靠近元宝和归一,归一紧闭双眼缩成一团将元宝护在怀里,一把固定住归一,扶住他的臂膀,归一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眼中灌满了绝望,将元宝交还至我的怀里。
“元宝不怕!”
此刻我的法力跟着大巴一起被束缚住,想要破开玻璃都不可能,召唤“剑来!”,展出赤霄,可是这玻璃死死也震不碎,我们所有人,就被困在了车里,一团黑色的戾气包围住了我们,而座位最后的那个黑衣男人却不见了。
轰隆一声惊巨响,大巴残骸坠得粉碎,玻璃碎渣,死伤狼藉,斑斑血迹沾染大地……
我自然生命力顽强,只是猛烈的颠簸将我震晕了过去,恍惚间隐然所见一黑玄大袍,披头散发的清秀男子飞腾停滞在半空,手中握着一支鬼笛,吹去声声嘹亮的曲子,嘴角列着险恶的笑,贪婪欣赏着眼前血流成河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他“呵呵”一声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茫茫烟雾之郑
“你!”
抱着晕迷的元宝,背起奄奄一息的归一爬出了车子,脸上满是擦赡刮痕,一步又一步艰难走在泥沼之中,拖着受赡腿,踉踉跄跄,没有力气再向前迈出一步,无神的眼睛半闭半睁,双耳轰鸣,剩下两只鼻孔有气无力呼出丝丝气息,行尸走肉般在丛林中挣扎,却因为吸入的毒雾过多,晕倒在瘴气之地……
“厄!”
“醒啦。”
“这是哪?”
我被身下搁置粗糙硬挺的木板床疼醒,起身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茅屋。眼前是一个道士模样的年轻人,背对着我熬药。仔细打量一遍,确认是个道士,头顶戴着混元巾收束长发,,内衬白色道袍,外披藏青色浣纱衣,白云袜十方鞋。摆明了是个地地道道的道士形象。
“你是?”
他回过头,展现出一张干净清白的脸,双眸低垂有气无力的随意样子,就像是不问世事的无赖,瞟了我一眼,潦草作答道:“贫道张怀玉,你是六门中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靠在床板上,接过他手中浓稠的中药,慢慢吹气饮下,却因为过于苦涩被呛得咳嗽不止,接过他递给的纸巾,回答道:“定教徐门,徐泰。”
“这不很明显吗?开了眼的人都知道,六门中人身上的三昧火是金色的。”
我暗中揣度,看来这道士有点本事。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盘着长发穿着白色长袍,脸上有一道疤痕,似道非道模样的少年!”
“似道非道?没樱”他将药碗洗了干净,回忆:“贫道是在深山老林采药的时候,感应到百鬼崖上出现了阴兵借道的现象,特意出来看一眼,结果遇到车祸现场,眼看都是僵死好久的尸体,救了也是白救,又在百米开外找到你,看你还尚存些气息,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就带你回来,死马当活马医呗。至于你的那个……你确定是孩子?”
“你把它怎么样了!”
我听得他的语气,起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顿时来了力气,咬牙切齿责问。
“他可是个鬼。”他慢慢悠悠,满不在意摊开双手,慵懒回答我的追问。
“他是我儿子!”
“他是鬼,你是人。”
“他是我亲儿子!”
“哼,你有伴侣吗?”
“有!所以,你到底把元宝怎么样了!”
他诺诺指向挂在墙上的大葫芦,“估摸着……现在应该早化了,魂飞魄散……”
“你!”
“喂?我是道士,捉鬼是我的指责,谁知道这次车祸是不是这个鬼搞出来的。”
我彻底燃了,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一变,展出了手中的赤霄剑,“道士?杀了我儿子?何谈慈悲为怀?”
“爸爸!你醒啦!”元宝端着一个大药篮,站在门口的墩子上,见到我和张怀玉对峙的场景,飞奔过来抱住我的大腿。
“元宝!你不是……”瞅着墙上的大葫芦,过去摇晃了几下,空的?我懵逼了一会儿,又抱着元宝坐在我的腿上一时冷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