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上的人多,定了两个房间休息。房间简陋是茅草上铺苇席,人直接睡苇席上。冬日躺在苇席上还不如躺在茅草上暖和,汶上一行人掀开苇席,又跟驿官要了一些茅草,增加一些厚度,准备就这样凑合睡了。
子库、子书,还有一位和邑血缘比较近的闵家人,三人一合计,抱着被子到周书灿房间睡觉。有榻不睡睡茅草多傻啊,还有房间烧着炭火呢,怎么都是冬月了,能暖和点还是暖和点。
原本周书灿主仆三人可以宽松睡觉的榻,现在加上子库三人只能拥挤在一起。怎么都是亲戚,还是血缘近的关系,他也不好多什么。还好是榻不是床,六人和打地铺睡觉一样。
子库还算是多少了解一点周书灿的秉性,照顾侄子享受一点特殊待遇,周书灿睡的边角位置被刻意的稍微宽敞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谁也没有到明面上。
周书灿翻来覆去烙饼一样睡不着,不是有什么心事,只是心里腻歪睡不着,心中十分抗拒和子库他们挤在一起。如果子库早点睡这间房,他可以再去开一间房,把这间有榻的房让给他们,他宁愿去睡茅草堆上,也不愿意和他们这样挤在一起。
他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很破旧,可长到快三十了,也从来没有和几人挤着一起睡过。他实在受不了这样挤在一处。
来到闵家后,他是和槐、邱一起休息,可那是因为主仆关系,槐和邱要伺候照顾他。住在旧房西屋的时候,二人是一直睡在茅草堆上的,他这个主还是独自睡榻的,完全没有影响他的生活。
现在这样挤着,房间又烧着炭火,子库三人又没有洗脚刷牙的习惯,房间的空气质量可想而知,多种混合气体纠缠在一起,可以当毒气弹使用了,更何况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子库三人拉了一的砖车,累的精疲力竭肯定会打咕噜。他们都这样累了,他能忍心去把他们喊醒吗?
周书灿记得他上初中的时候有篇课文,的是游击队员在南方山区打游击。冬日里为了防止出现冻伤现象,队长命令队员们两人合盖一处被子裸卧,用身体的热量防止阴冷潮湿造成的伤害,当然也和当时被子少有关系吧。反正是他学这篇课文的时候,学的是肠胃翻滚、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日里他在车上一直睡觉,这会也不是太疲惫,瞪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黝黑的房顶,仿佛想从黑夜里看清房屋的每一根根椽子。椽子的缝隙中肯定有垂下的茅草,他害怕有茅草掉下来,正好砸中他的脑袋。虽不会疼,可万一那根茅草上有虫子呢……而他巧不巧的那会偏偏又睡着了,虫子钻进他的鼻孔怎么办……
想到这里,周书灿浑身上下仿佛已经爬上了虫子,他左扭扭又挠挠,痛苦的感觉快让他窒息了。
再不能睡觉了,周书灿直挺挺坐起来,借着炭火的微光,看看房间里的几人。那几人都在安详的睡觉,肯定都是累极了,不知道谁的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响,应该是梦见了好吃的美食。有美食不知道有没有美女?呵呵,周书灿微微笑下,向榻边挪准备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