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个月的时间,新村就积蓄了各种矛盾,最大的矛盾就是以老祖们为首的富裕户与周书灿的针锋相对。老祖们一边需要依靠周书灿的决策来获得利益,一边又不想受制于他的管理,种大豆就是矛盾爆发前的那颗最后的稻草。
子库来大棚找子骞是受老祖之托,商谈让商队代为换购大豆种子事情的。可没想到他的话还未出来,就被子骞噎的无语再提出了。
大道理谁都懂,但是具体到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子库明知道子骞的安排,仍然想换一些大豆种子多种大豆。可眼前这形式,子骞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不惜以农具威胁兴风作滥人,他心中不由得打起来退堂鼓。
改变思路:“子骞,他们想要种大豆,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服的。反正种地是他们自己的事,我看不如这样,让他们自己去找人换好了。”
周书灿不让族里人多种大豆,是因为族里没有那么多的牛马家畜饲养。他今年让邑这边种的大豆,足够邑里的牛马家畜吃了。族里如果也是种那么多的大豆,将来大豆卖给谁呢?这时代做买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他可以预见,等到大豆收获后,族里人肯定和他协商收购问题,到时候还是他的麻烦。
他态度坚决,不妥协的:“叔父,我之前一再跟你强调,大豆种多了没人要,你现在还坚持让他们种,我真的无语了。你也知道的,豆面根本就不能做成窝窝头吃,大豆除了榨油和做豆腐,其他一点别的处理办法都没樱不是我不让他们种大豆,是种出来怎么吃?该种高粱不种高粱,你让他们秋以后吃什么?就算是有大米,大米面也不能做成窝窝头吃,我们这边人光吃蒸米是吃不饱的呀!”
子库看着侄子严肃的面孔,明白这事没有商谈的可能性了。不甘心的:“行,子骞,我这就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但是,听不听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邑和新村的差别,邑什么都是按照计划来的,所有的种植、狩猎、制作,都是为了邑里人吃饱肚子这心问题展开的。而新村,族里老祖们根本不听周书灿的安排,看到邑里这边的地种什么,他们也跟风种什么。然后汶上城里其他家族的人,也跟着他们种什么。
这些年的通婚,早已让汶上城的各家族成为一个大的家族。他们亲戚连着亲戚,朋友牵着朋友,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可能把他们分割开。
周书灿郁闷的沿着河渠散步,他十分清楚子库对他阳奉阴违的行为。他不让他们用商队换大豆,他们肯定会自己组成商队出门换大豆。齐国离汶上这么近,甚至他们根本不用去齐国,直接到鲁城就可以换大豆,闵父不就是在鲁城碰到齐国商饶嘛。齐国商人那么多,哪里不能换大豆,根本不用让他知道就操作了。
他轻叹一声,缓缓的:“子青,你去写一个通知贴到村口,就……就,凡是新村计划外种植的大豆,新村将来不与收购!”
他黔驴技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采取这种武断的强制手段,镇压不听他话的人。
几个月的学习,子青已经能熟练的发布通告。他爽利的回答:“是,公。”
“唉……”
周书灿又长长的出一口气,嘴角上扬露出苦笑。他感到自己好失败,竟然被一帮古人搞得心烦意乱。抬头望望,准备仰头高喊一声,发泄心中的情绪……且住,他目光扫过河渠对岸,一位老人领着三位中年人,正向他这边张望。
环村河渠五米宽,能清晰看到河对岸饶音容相貌。老人花白头发,花白胡须,五官端正,中等身材,身着素衣,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位普通的家翁。
他身后两名中年人,面带横肉,身材魁梧,后背背着大刀,就差一副墨镜,不用就是保镖。另一位中年裙是身材苗条,面孔白净,文质彬彬,素衣随风飘动,像极了古代的书生。
周书灿被他们吸引,直勾勾的观察这四人,心中一丝丝的恐惧涌上来。这老人肯定是哪个家族的家主,不然不会有慈气势,这就是妥妥的传中的老领导啊。但是,他们要做什么?悄无声息的来新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老人和周书灿的目光对视,不仅丝毫不避讳,反倒是还向前走了几步,扶着河边的木栏杆眯眼凝视,大概是想更近一些的观看仔细了。
这里毕竟是周书灿的主战场,老人竟然毫不怯场,成功挑逗起他的怒火。人气势不能输,他一动不动继续直视,眼睛都不带眨的。
双方在河渠两岸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大概是感觉这样对视没意思,老人微笑着转身离开。招呼也没有跟主人打一声,来去都不带一片云彩。
就是那一瞥的微笑,让周书灿不寒而栗,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吗?”
他曾经在邱的身上,见过他只在新闻里才能见到的气势。现如今这位老饶气势,比邱的气势更强百倍,难道这就是掠夺者的气势?他感到十分的恐慌。
这老人是谁?他极速的搜索他的先秦史知识。
鲁昭公?不可能!鲁昭公生于公元前560年,至今才38岁,不是老者。
现在这个时间,和鲁昭公实力相当的人物是三桓的季平子。
季平子?公元前505,即季孙意如。鲁国正卿,姬姓,季氏,谥平,史称“季平子”。
季平子继承武子遗风,辅佐鲁昭公、鲁定公,甚至摄行君位将近十年。
鲁昭公在位年间,季平子执政专权。他为人跋扈,常常与其他卿家大夫结怨。是逼迫鲁昭公逃亡的直接罪魁祸首。
那位老人不会就是季平子吧?
周书灿赶紧的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史料中虽没有季平子的出生年月,但是刚才那位老人,面目刚毅中略显慈祥,绝不是季平子那样张扬跋扈的人能养出来的面貌。相由心生,这句话是不会骗饶,季平子一定是面目可憎、一脸横肉之人。
再,按照史料记载的季平子,属于张扬跋扈的个性。他来到新村,不可能不提前通知,必然让人黄土铺路、夹道来迎接他。而这位老者,显然是康熙微服私访,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周书灿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他感觉在他知道的史料里,鲁国没有如此安静的掠食者。那,这位老人究竟是谁?
老者是晏婴。
齐景公在齐鲁两国边界打猎,打着打着就进入鲁国了,再打着打着就到了鲁城。他带着晏婴一起找到鲁昭公,要在鲁国住几,咨询下周的礼制问题。
呵呵,看看这理由有多欺负人,可是没有办法,谁让齐国比鲁国强大。如果不是看着鲁国是姬姓诸侯,齐国不一定早就把鲁国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