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白脸青年放开了托着我的手,对我这么了一句。我有些僵硬的偏转头去看他。
我以为他能觉察到背后那东西,但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儿。幽幽的荧光照亮了他的脸,我看到他微微仰着头,越过我的脑袋,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
“你背后……”视野边缘,那具尸体似乎靠得更近了一点。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开口想要提醒他。
“深呼吸。”可白脸青年完全没有要听我话的意思,他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只拿这三个字敷衍我。这家伙……这种和路人脸别无二致的不听人话的表现让我心底里一阵烦躁。
想到路人脸,我不由得回想起落水之前烦恼的那些问题,焦躁重新在心底里滋长,有一种叫做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从心底里翻了出来,一时间连恐惧都忘记了。
反正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索性……
可父母和关晴的脸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场噩梦中的鲜血淋漓像凝结成了冰,堵住了我的胸口,让我难以呼吸。
我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用这股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焦躁无济于事,我早就清楚这一点,可事到临头却还是被情绪所支配。
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一身黑他们并不一定会死,白脸青年也不一定就不知道要如何联系被派去监视控制我家饶人。
冷静,冷静……我把泡在水里的手掌捏成拳头,用突出的指甲掐紧自己的掌心。从两个地方传来的疼痛浇灭了我心头的愤怒和焦躁……
被各种情绪蒙蔽的脑子回复清醒,紧接着一种新的可能性泛出了脑海。
或许,眼前的这具尸体根本不算什么危险。真正的危险,其实在我背后,在白脸青年望着的那个方向?
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相比起我这个外行人,这家伙的经验要丰富得多。他们似乎已经来过这地方好几次,手上还有这里的资料,对这里的熟稔程度绝对不低。
他们要得到的东西就在河里的棺椁里,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河恐怕还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河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危险他们应该很清楚才对。
不仅如此,之前在恒古祭坛之上,白脸青年能够发现那些尸体的异动,现在他没理由察觉不到背后这东西才对。
就算他一开始没有察觉,我方才话的时候他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就算他没有看我,可我的语气已经足够明出了状况。
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我一边在心底里思考,一边听从他的吩咐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蹲下。”当我第四次深深吸进去一口气的时候,白脸青年按住了我的脑袋,用力把我往下压。猝不及防之下,我脚下一滑,被他一下子按倒在水里。
水上是绿色的,水下也是绿色的。
我整个人都浸在水里。
白脸青年这一按太过突然,以至于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有纷纷杂杂的东西从我眼前飘了过去,有一些似乎进到了我的眼睛里。
应激反应到这个时候才发挥作用,我的眼睛在水里闭上。一种强烈的排异感催促我赶快浮出水面,可按在我脑袋上那只手死死的压着我。不止如此,我的四肢也被固定住了,我甚至做不出有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