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我之前从未想过,有天会和你有这么亲近的关系。”
“是你值得,几个月了?”
桦舞的话语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几分涟漪,她的笑容只止步在了脸上,不轻不重地牵动着桦舞敏感又细腻的心思。
稍微收敛了下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桦舞轻柔地撤出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腹部,略带掩饰性地垂下眉眼,声音依旧轻柔。
“四个月了,我与皇上还未替它想好名字,可以请长宁替我们想想吗?”
“瑾清的下一辈应随‘怀’字,下次他再问起,不如问问他‘怀翕’如何。”
桦舞将‘怀翕’二字在嘴边轻声念了好几遍,每念一遍,她嘴角的笑容就要比刚才勉强一分,最后,将所有情绪全部压在心底,留给俞白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没叫俞白察觉到半分她的半分心酸,沙哑的带有几分哽咽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叫人忍不住多疼惜几分。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是个好名字,多谢长宁了。”
看着桦舞微红的眼眶,俞白反射性地抬手想要轻抚安慰,却在将要触碰之时猛地反应过来停住了,面上带着淡笑,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说出来给你们参考而已,别太在意。”
“皇上将来会有许多皇子,可却不是所有皇子都有机会得您赐名,这是他的福气。”
见桦舞的眼角又红了一分,俞白连忙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看开一些,不要想太多,总不会太难过。”
“...多谢长宁教导,我们都会好好的。”
“恩,那你保重,我还要去见母后。”
“恭送公主。”
桦舞随着俞白一同起身。
俞白对她稍微颔首,转身朝着慈宁宫走去,自从先皇去世后,太后搬去慈宁宫,虽然是身体依旧不好,但起码愿意见人了。
面朝俞白离去的方向,桦舞用力地眨眼,将刚不小心染起的心酸与悲痛奋力压下,攥在披风上面的指甲泛白,终是没忍住,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青灰色的披风上面留下一点淡痕。
‘将来会不会再有皇子相争我不知道,可那相争的皇子绝不会是我诞下的,长宁你大可放心。’
嘴角缓缓扯出一道温柔却又残忍至极的笑容,桦舞在心底轻轻允诺。
......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被俞白记挂在心底许多年的世家纷纷失势,其间洛瑾清运用的,有洛瑾烽这个大将军的势力,有她送出的腾凤阁的势力,更有他自己的势力。
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处的,一切都进行的顺利无比,叫世家们毫无理由再留着手中的权柄。
然而,这场肃清的开头却并不美好。
在一场赏梅的宴会上,后宫目前唯一的妃子——沐贵妃,她在与世家小姐们赏梅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推下了山坡。
鲜红的腊梅花在雪地中鲜艳的绽放,却比不得沐贵妃身下的血泊刺目。
天寒地冻,沐贵妃只觉着身体里的血液渐渐泛冷,就连稍微动弹一下都要花费许多力气,她颤抖着叫着‘救驾’,可下人们却姗姗来迟。
俞白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太医叫了去,可梅园与宫殿离得有些远,得到医治时,别说孩子了,就连沐贵妃,都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桦舞小产后刚醒来的时候,在俞白的记忆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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